“韶华,太后娘娘接你进宫抚养,于你而言,好处颇多。一来,你有正经的长辈教导。二来,有太后娘娘照拂,便没有人敢挑剔你年幼丧母。日后也能挑一门更好的亲事。”
“王府这里的内务琐事,爹替你照应,你不必烦心。只管安心进宫。等日后你出嫁,爹为你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
年少的她太过天真,听了这般全心为她考虑打算的说辞,满心感动。
后来,她这个南阳郡主离开南阳王府,去了京城,进了宫廷。
卢玹顺理成章地成了南阳王府的主人。
她出嫁时,足有六十抬嫁妆,确实丰厚。
可南阳王府积累了几十年的家业,本来都是祖父留给她的。最后,却都姓了卢。
卢玹甚至没用过多的心计手段。世人风俗,女子未嫁从父。父权轻而易举地拿走属于她的一切。
一念及此,姜韶华心中恨意翻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恨自己,更甚过恨眼前这个血缘上的父亲。
是她瞎了眼蒙了心,被所谓的父女亲情蒙蔽,糟践了外祖父的一片苦心。
好在苍天有眼。
花有重开日,人有再少年。
她回来了。
这一世,她绝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任何人。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由她自己来掌控。
……
卢玹快步进来,和女儿目光相触的刹那,心里咯噔一惊。
姜韶华一岁丧母,后来一直由南阳王亲自教养。四岁读书,五岁习武,他这个亲爹反倒插不上手。
不过,父女血浓于水。虽然不是每日见面,父女间依然十分亲近。
去岁南阳王病逝,女儿对他就更依赖信任了。
此刻,女儿看他的目光,却似看陌生人。
漠然中带着省视。
那目光,像极了死去的岳父。
卢玹按捺下心中些微不快,微笑着说道:“宫中太后娘娘派了人来,五日前进了荆州,估摸着这一两日就到南阳郡。”
“听闻这位赵公公是太后娘娘面前的红人,不可轻忽怠慢了。我打算亲自带人去城门外相迎。”
姜韶华却道:“些许小事,何须父亲出面。陈长史领人去相迎便可。”
陈长史,单名一个卓字,是南阳王府的左长史。南阳王生前对陈卓十分器重,王府和朝廷官员打交道外事往来,都交于陈卓之手。
卢玹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