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扬手打了左越一记耳光:“混账!”
左越身为武将,习武几十年。王丞相这轻飘飘的一巴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动也没动地受了这一下,苦着连哀求:“丞相大人,末将知道错了!末将之前也是想为丞相大人出口恶气,一时热血上头,想出了这么一个昏招。实在没想到会闯出祸来。”
“求丞相大人救救末将。”
不管如何,这烂摊子总要收拾。
王丞相深深呼出一口闷气,很快拿定主意:“杀了这么多人,想捂是捂不住了。必须尽快处置,安排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之前那个不能用,这样,你就说这些饥民在路上杀人抢粮,易子而食。在捉拿他们的过程中,他们激烈抵抗,所以只能动手杀之。”
不愧是丞相大人,脑子转得就是快。一眨眼就是一条重罪。
左越心悦诚服,拱手领命:“是,末将这就去办。”
王丞相目中寒光一闪,淡淡道:“从那些饥民中挑几个体弱年老的,动刑审问,先办成铁案,本丞相再去禀报皇上。”
“是!”
……
这一桩“暴民”案,顺利得出乎意料。
刑具还没动两样,那几个体弱老迈的男子就痛哭流涕地招认了。杀人抢粮是有的,易子而食也是有的,甚至还吃过成年女子。不然,没有粮食的他们,如何能走到京城?
左越也没料到,根本就不用他“安排”,这些饥民本来就是暴民!一时间,左越竟然生出了微妙的幸福和喜悦。
当日傍晚,王丞相便拿着厚厚的卷宗进了昭和殿。
年少的太和帝,近来被接连不断的蝗灾奏折愁得嘴角起了火炮,一张口声音有些嘶哑:“王丞相这么晚进宫,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王丞相长叹一声,将卷宗呈到御案上,然后拱手请罪:“老臣无能,北方蝗灾严重,赈济不及,灾民遍野,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惨案。老臣实在无颜面对皇上。”
太和帝心里一沉,捧起案宗迅速翻阅,越看心越凉,一张俊脸悄然泛白。
生于宫闱长于富贵,他熟悉的是繁华的京城。
杀人抢粮易子而食饿殍千里,这是史书上记载的亡国情景。他这个刚坐上龙椅的天子,要面对的就是战乱和蝗灾交织天下大乱的江山?
太和帝声音有些干涩:“丞相,这卷宗上写的都是真的?”
王丞相长叹一声:“千真万确。”
太和帝看着王丞相,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