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甑从安来到老太太房里时,老太太正伤心着呢,卢妈给她抹着眼泪。
老太太本就疲累还拖着个病体,如今又新添了惊与悲,一下子把她给击垮了,坐都坐不起来。
叶娟立于一边也帮不上忙。
她就跟着甑太太偶尔搭两句嘴一起劝着。
可人处于伤心时,他人不劝还好,越劝反而越起反作用。
别人劝说再多也没用,还得她自己放开心结。
甑从安进来时,叶娟趁机溜了出去,方文博也顺势跟上了。
刚才她帮甑家藏东西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安全了她得恢复原样。
她得做些补救措施,万不能把自己秘密大白于天下。
……
天快亮了,可厅堂里,甑元枫与甑从安、甑忠等人正商量着事情。
甑家这次在乌平镇损失不小,差不多是前几年整一年的全部收入了。
按理既然出了这事,他们应该天一亮就立马赶路,难保不会再次被人盯上。
可因为老太太缘故,他们这群队伍不得不滞留下来。
可留下来问题更多。
他们人多货多,全滞留此处不说其他的,就是日常消耗也是个大问题,更不用说年关将近,他们几个有要务在身了。
故而甑元枫决定分两队行走。
一队由甑忠带队,次日领着护卫们押送行李先行一步,而他也一道跟着。
另外一队,就由甑从安护着家人慢慢赶路,一切以老太太身体为主。
这事定了,又安排上京后其他事情,几人这才抽空回去休息,毕竟也折腾了一夜。
……
甑元枫小心翼翼地返回他自己屋里。
因为窗帘以及厚厚床幔,室内很黑。
他没点灯,他知道孩子娘正睡着,于是摸着黑脱了衣服就躺到床上。
他心里感叹,他是真的老了,身体吃不消熬不住夜了。
几十年南北行走,什么凶险没见过?
最凶险的那次,官匪沆瀣一气,他折了大半人手也没害怕过。
今天这事与此前遇到的相比,只能算是个很小的事了。
荣王手下这带头的几个兵将人品不错,算得上光明磊落了。
他们虽然夜里上门抢财,却没有烧杀抢夺,只是靠势力明码要钱,没想过把他们甑家搬空。
如果不是那个孽子,说不上今天最多出个几千两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