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1 / 1)

苏衍飞快的朝里面走了过去,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声。

“这可如何是好?怕是救不回来了。”

“若王爷问起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王爷走的时候,不是告诉咱们,就算是尸体也要留下来吗?”

“哎,也只好如此了。”

苏衍大脑的神经仿佛断裂开来,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苏衍推开了密室的门,一步步朝里面走去。他一路杀进来,脸上都沾染了血污,发丝也吸足了血迹,逐渐凝固了成了黑『色』。

这样的他,看起来就仿佛是地狱的修罗,让人心生畏惧。

“你是谁?”

“滚!”那一声,带着十足的威吓跟杀意。

那两人的腿瞬间就软了下去,烛火照在苏衍的侧脸上,他的表情冰冷极了,看他们宛如一个死物。

他的眼瞳完全呈现金『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不是个人类。

医师颤巍巍的举着手指:“妖……”

还未说出下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喉咙就喷薄出了大量的鲜血,倒在地上之后,再也没了气息。

另一人朝后退了好几步:“别,别杀我。”

苏衍无法抑制体内发狂的血『液』:“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你们想拿他的尸体做什么?”

“是……是王爷的吩咐。”

下一秒,他也没了气息。

苏衍一步步走到了里面,只要想到他以后再也见不到殷牧悠了,无法同他说话,苏衍的心便痛到了极致。

他嘴唇发颤,看到里面的场景,眼瞳又是狠狠一缩。

殷牧悠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这才多久没见,他又消瘦了下去,仿佛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强烈的血腥味驱之不散,苏衍余光瞥到了一旁沾满了鲜血的布条,随意的丢在一旁。那用量极大,苏衍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甚至能联想到他究竟失了多少血。

虽然现在他身上的血止住了,但那些味道还是不免泄了出来。

苏衍走了过去,握住了殷牧悠的手,跪在他的床边。

他的声音发着颤:“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殷牧悠仍旧没有醒来,只是沉沉的熟睡,宛如死了一样。

“今歌。”

苏衍喉咙哽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假意答应苏桓?”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殷牧悠对他更好的人了。

他整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边,然而他却要离他而去了。

那天烧掉紫寰宫的时候,苏衍原以为已经葬了他那些悲苦的过去,只要自己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他受苦。

没想到,现在他却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真没用。”

苏衍骂的是自己。

他跪在他的床边,忽然间失声痛哭了起来。眼泪便滴落到了殷牧悠的手背,一滴滴的从指缝滑落到床上。

似乎听到了声音,殷牧悠缓缓睁开了眼。

他无法看见,只剩下满目的黑暗:“苏……衍?”

这微弱的声音,仿佛触及到了苏衍的灵魂。

苏衍连忙凑了过去:“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衍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竟然会如此幸福。

殷牧悠的手放到了他的脸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黑暗之中,他一点点细细的抚『摸』过他的眉眼,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在做梦。”

每一个字,都刺得苏衍痛极了。

殷牧悠垂下眼眸:“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太傅府。”

“好,我带你离开。”

苏衍抱起了他,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苏桓的那些人已经压制了施桢予的人马,如今已经返回到了密室。

在看到苏衍抱着殷牧悠出来的时候,他们全都愣在了原地。

少年的眉间似有化不开的哀愁,看自己怀里的人时,却带着满心的柔情。仿佛他要把这一辈子的温柔都给他。

而他怀里的那个人,就像是个死人一样,脸『色』苍白到极点。

他就像是少年紧绷的那根弦,一旦闭上眼,那根弦就会彻底断掉。而苏衍便会彻底失去他唯一的束缚,继而发狂。

“快看他的眼睛!”

“果然是妖孽!”

他们戒备极了,用剑尖对准了前面。

可那些人全都不敢上前,生怕受到了波及。

苏衍低声喊了句:“滚!”

这一声,足矣震慑住他们,有的人甚至真的放下了武器。

为首的男人一看身后,竟一剑刺了进去:“临阵脱逃,当杀无赦!”

他眼底含着阴冷,朝苏衍望去:“大周的陛下是个妖孽,荣王并未说错!你们难道想让大周葬送在一个妖孽的手中吗?”

一听此言,那些人不得不重新把剑尖对准了苏衍。

“上!”

苏衍眉眼极冷,看他们犹如一个死物,这些人都有折磨殷牧悠。

他恨极了,体内的血『液』在不断的沸腾,叫嚣着杀了这些人。

杀!

就是他们折磨得今歌成了这样!

苏衍的胸口起伏,紧紧的咬着牙关,可疯狂长出的尖牙还是让他看上去充满了野『性』,像是一头失却了人『性』的野兽。

所有人的手都在颤抖,直到殷牧悠轻轻的喊了一句:“我好冷。”

苏衍所有的兽『性』全然收敛,又更加抱紧了殷牧悠。

“还冷吗?”

“好些了。”

众人看得哑口无言,方才那样凶狠的人,在殷牧悠面前,仿佛一只被养顺了的家猫,只会朝着主人『露』出粉嫩嫩的肚皮。

“下雨了,今歌说他冷,我不想和你们争斗。”苏衍眯起眼,藏着杀意,“不想死的,趁早滚。”

苏衍的话刚落下,祝月瑾就已经赶到,从背后给了那几人痛击。

男人睁大了眼,死不瞑目,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祝月瑾喊了句:“陛下。”

苏衍皱眉:“……你倒是来得快。”

祝月瑾急急忙忙看向了他:“苏桓要陛下一个人前去,陛下便真的一个人前去,这摆明了是圈套!”

“圈套又如何?我还是找到了今歌。”

他的目光逐渐柔和了下去,仿佛怀里的人对他而言,就是整个世界那般。

望着这一幕,祝月瑾不由哑然。

是啊,对于苏衍来说,只要能救出殷牧悠,上刀山他都不会怕,区区一个圈套,又有何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苏衍怀中的殷牧悠,他的发丝全都散开了,发尾的地方微微泛红,沾染了自己的鲜血。而他的脸『色』更是苍白极了,像是随时都要咽气。

他静静的在苏衍怀里,就跟睡着了一般。

祝月瑾走了过去:“今歌。”

听到声响,殷牧悠才睁开了眼,里面全是灰败和空洞:“是……月瑾?”

祝月瑾方才只是厌恶苏桓,在看到殷牧悠这个模样的时候,真是痛恨他倒了极点。

正当此时,施桢予和君长欢也带着苏桓来到了此处。

这里简直惨不忍睹,说是尸山血海都不为过。那些鲜血流到了泥土里,随着雨水的滴落,仿佛是一条血河。

君长欢的剑尖一直对准了他,苏桓的身体一僵。

他黝黑的眼瞳直勾勾的望向了君长欢,没想到方才要同他缠绵的人,如今竟要亲手杀了他。

若是寻常,苏桓可能早就心怀戒备。

然而自从进了屋子后,那种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就勾出了他所有的欲/念。

君长欢蹲下身去,凑近了苏桓,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阿桓,这地上这么多血,可我还是觉得不够。”

这个模样的君长欢,让他头皮发麻。

“什么不够?”

“单单只有那些人的,怎么够呢?自然得加入你的才行。”君长欢轻言细语的说,“你是如何杀了我父亲,又是如何折磨今歌的,这些仇每一件我都记在心里。”

苏桓心底终于浮现了几分害怕,他所认识的君长欢绝不该是这种模样。

把他彻底『逼』疯的人……是他。

“杀你父亲,实乃形势所『逼』。若不是慕今歌捣『乱』,我如今已经成了大周之主!你君家一门尽享荣华富贵!”

君长欢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那般,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夹杂着雨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苏衍那双金『色』的兽瞳一直紧紧盯着苏桓,声音里藏着尖锐的冷意:“要杀他,也该是我来杀。”

君长欢的手更加捏紧,戒备的看向苏衍:“不行,他是我抓住的。”

说着,君长欢便狠狠的刺了下去,足要把苏桓的手臂给戳穿。

他顿时便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雨水落入污泥里,苏桓疼得脸『色』扭曲,愤怒的朝君长欢看去。

这眼神,轻易的取悦了君长欢。

“你知道平时你放在我身上的眼神有多恶心吗?还是怨恨的看着我更让我觉得开心。”

“你疯了。”

“始作俑者不是你吗?”

君长欢咬紧了牙关,又朝着他刺了下去。

“啊啊啊——”

剑尖末过了血肉,深深刺到了骨头里。

这幅惨样,除了施桢予外,再也没人同情他,反而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自作自受!

苏桓已经气息奄奄,快要不久于人世。他失血过多,身上被那些雨水无情的拍打,已经冷到刺骨。

苏桓的脑子里犹如走马灯一样,想起了很多,包括那日施桢予对他说的话——

“你知道先帝为何没有对慕今歌下手吗?”

“因为除了身体,他还在渴求他的爱。”

他果然是太贪心了,一开始就要一样东西不就好了吗?

苏桓大笑了起来,一直不停的吐出血,眼神朝着君长欢扫去。

他看中的人,果真不简单!

“我虽然死,也有慕今歌为我陪葬!”

苏桓的喉咙里不断咳出鲜血,可他的话却激怒了所有人。

若非苏衍怀里抱着殷牧悠,此刻就要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苏桓的声音沙哑,笑声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苏衍,你以为你赢了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你将永远孤独痛苦,永生永世!”

说完这些,他终于咽了气,眼睛却瞪得极大。

死不瞑目。

君长欢站在原地,任由雨水侵染了他的身体,他却毫无所感。

他垂下了头,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祝月瑾松了口气,原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正打算让苏衍带着殷牧悠回去,君长欢却捏起了长剑:“不准走。”

所有人都震惊极了,朝君长欢看去。

他杀了苏桓,在他们眼底,君长欢就是同伴。

“把今歌给我。”君长欢沙哑着声音说道。

祝月瑾皱紧了眉头:“住手吧,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不是你们说了算。”君长欢眼底透着浓烈的黑暗,“你们敢伤我吗?伤了我,今歌不会伤心?”

祝月瑾几乎哑然,君长欢和以前不一样了,看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单单一句,就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气氛骤然凝滞,几人都僵硬了身体。

坏掉的不仅仅是苏桓,还有君长欢。

雨声几乎要淹没一切,直到,苏衍怀中的殷牧悠缓缓开了口。

“长欢,我不能和你一起。”

君长欢眉头一拧:“为什么?若一直待在苏衍身边,你又会遇到这些事情。我带你离开,难道不好吗?”

殷牧悠不知他在何处,寻着声音,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放心,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

君长欢嘴唇蠕动了两下,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今歌,我也心悦你。”

“我知道,不过……抱歉。”

雨淋湿在他的身上,天终于渐渐亮了起来。只是雨仍在下,根本不见停。

君长欢松开了长剑,那东西应声而倒。

长剑顿时被地上裹着雨水的血给染透,君长欢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我恨父亲,为什么受了他人的挑拨。我也恨苏桓,为什么如此欺辱我欺骗我……而我真正恨的,却是我自己。”

“我有时问自己,君长欢,你何以如此软弱无能?什么也护不住,什么也救不了。”

“现在我能拿起刀了,也能利用别人了,也能不折手段了,多好啊。”

他分明是个胜者,看着却比败者更惨。

他朝着苏衍深深一拜,不是作为败者,而是卑微的请求:“陛下,臣只有最后一个心愿,请在今歌最后的时日,待他好一些。”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苏衍抱着殷牧悠离开了此处,施桢予也连忙跟了上去。

祝月瑾不放心,便留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君长欢,什么话也没说。

“你怎么不走?”

“放不下你。”

君长欢轻笑了一声,眼底缀着眼泪和痛苦:“我好嫉妒,他为何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今歌的喜爱?包括在荣王府……最艰难的时候,今歌都要为苏衍谋算。”

“……我也有过跟你同样的想法,只是后来看着他们二人,逐渐接受了这件事罢了。”

君长欢问:“他是先帝的儿子,今歌不会恨他吗?”

“你看今歌做的这一切,像是恨他吗?”

君长欢微怔,所有的不甘都逐渐消散。

不像是恨,倒像是爱到了骨子里。

不知沉睡了多久,殷牧悠这才醒了过来。

这段时间他喝了不少的汤汤水水,纵然有那些『药』保着,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几天了。

殷牧悠倚靠在四周,围着一床薄薄的棉被,双眼无神的看向了外面。

微风里传来清甜的梨花香气,天气是彻底的暖起来了。

[主人没必要这么做。]

[这具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多久,与其憋屈着,不如闹个痛快。]

苏桓竟然死了,还是死在君长欢的手中。

那日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君长欢。

殷牧悠叹了口气,正当此时苏衍悄然的走了进来。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的心脏都被刺痛。

他原本就身体不好,这件事情过后,已经是元气大伤。苏衍为他找遍了所有的名医,而那些人都告诉他,殷牧悠时日无多了。

“今歌,该喝『药』了。”

“给我吧。”

“我喂你。”

殷牧悠抿着薄唇:“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连『药』也喝不了。”

苏衍把『药』碗递了过去,殷牧悠接到了『药』碗,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下一秒,『药』碗便被打翻在地。

殷牧悠久久没能回过神,一种挫败感从心中升起。

“我可真是没用……”

苏衍心头更疼,连忙握住他的手:“没用的是我,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罪。”

殷牧悠微怔,愣愣的看向了他。

只是这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里面没有一丝亮光。

天气越发的好了,这个人的身体却一点点衰败了下来。

四月初,梨花已经尽数飘落,那过了的花期,就像眼前的人一样。

留不住。

正当此时,祝月瑾穿着一身红衣,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双手抱肩,背靠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他们二人。

苏衍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殷牧悠不由问:“谁来了?”

“是祝月瑾。”

“陛下……可否回避一下,我有事情想对月瑾说。”

“好。”

殷牧悠朝门口望去,那双早已看不见的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苏衍矗立在一片春『色』之中,他背后全是姹紫嫣红,而他的身影却显得格外孤寂。

殷牧悠喉头哽咽,竟在内心里生出几分不舍。

他若是离开,苏衍该怎么办?

这是殷牧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生出的想法。

“既然这么不舍,你当初就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

殷牧悠收敛了眼神:“当初我是这么想的,谁能料到现在?”

祝月瑾眼眶微红,捏在手里的瓷瓶怎么也拿不出去。

“死了算了,就会拖累别人。”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他总是这样不喜欢说真话。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也能猜出他现在一定是眼尾微红,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早死了也好。”

祝月瑾一噎:“……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脸『色』泛白,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个画着并蒂莲的瓷瓶。

“你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祝月瑾下意识的往怀里收:“没什么。”

“别以为我瞎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走路的时候,我能听到些许响动声,是『药』丸?”

祝月瑾睁大了眼,许久才认命的把瓷瓶摆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我为你求来的,你的双眼看不见,原本吃了这个能让你看见……”

“那……”

祝月瑾很快打断了他的话:“可这『药』最是伤身!吃下去过后,只会让你衰败的身子更加快速的衰败下去。”

殷牧悠朝他伸出了手,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给我。”

“你没听到我对你说的话吗!”

“自然听见了。”殷牧悠的表情带了些许落寞,“死之前,我总得看陛下一眼,才能放心赴了黄泉。”

祝月瑾张大了嘴,喉头哽咽得发不出任何音节。

他把瓷瓶放到了殷牧悠手心里,郑重的对他说:“不到大限之日,千万别吃。”

“我省得。”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就连屋子里的熏香也染上了几分这样的意味。

殷牧悠将瓷瓶放于怀中,又朝祝月瑾说道:“最后的名单,你想要么?”

祝月瑾听到他这么说,呼吸都轻了。

他活着,本就是想为妹妹祝月清报仇,他千求万求,只想要那最后的名单罢了。

可殷牧悠都这个样子了,祝月瑾忽然不想要。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底还含着泪:“这是我五年前和你的约定,你曾经发誓过,会助我报仇雪恨。若是你就这么死了,便是不守约定!我以后去了黄泉,也要追着你大骂的!”

殷牧悠的心口颤了一下,却又『露』出了笑容:“那你尽管来骂我。”

祝月瑾擦了擦眼泪:“你先休息吧。”

他害怕自己再待在此处,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祝月瑾原本打算走出去,余光却瞥到了方才不小心被殷牧悠打碎的碗。

他眼瞳狠狠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祝月瑾很快就走出了这个屋子,苏衍正站在**凋零的梨花之下,脸『色』同样苍白如雪。

他看得心脏都要停止,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紧紧咬着牙关:“陛下可是亲手削了自己的妖骨?”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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