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聂永的问题,这是阎老给陆铮出的一道难题,陆铮已经思考了四五天了,着实感到非常的棘手。
聂永是进士榜上的二甲头名,这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殿试第四名,前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聂永能中第四名,可想而知他的才华有多厉害。
因为厉害,聂永考中进士之后直接入了翰林,而翰林院又被称为宰相的摇篮,大康朝从立国以来,所有的宰相都是翰林院出身,没有例外。
而聂永偏偏在翰林院出了『乱』子,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竟然得罪了当朝辅相戴相,卷入到了朝廷派系的争斗之中,他的结局便是被贬斥到江南,这才有了他三年新河县县令的艰难日子。
从翰林院直接贬斥到地方,不啻于从天堂打入地狱,倘若聂永不是二甲头名也好了,普通进士下到地方补个缺,步步为营,徐徐图之,虽然前途有限,难以入阁拜相,但是胜在安稳。
而像聂永这般,先被捧得高了,然后再摔下来,别人看到他脑门上像是写着字一般,那要翻身就非常的困难。
聂永也不是庸才,他在扬州三年,肯定也想过不少办法,但是他一个人孤立无援,能有什么办法?
而陆铮现在要替聂永想出一条路,这条路该怎么走?
陆铮微闭双目,过了好久,他道:“阎师,我觉得聂大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利用戴大人和梁大人之间的龃龉立刻出手。如果他能攀上梁大人的关系,就攀上了直隶总督詹天启,詹天启是太子的人,和戴相不是一个路数,这是唯一可行之路。”
“哦?那你说一说,聂大人该怎么做?”
陆铮道:“聂大人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密信给梁大人,告诉他,戴大人和戴相之间虽然是本家,其实关系并不怎么密切,他们不是一家人,戴相是京城人,戴庸是江南人,同姓不同种,戴庸虽然攀附上了戴相的门楣,可是交情泛泛。这一封信可以壮梁大人之胆!”
“聂大人做的第二件事,便是要上书举荐一关键人来出任新河县县丞,此举名为举贤,实为以实际行动支持梁大人,压梁大人的宝,聂大人才能看到一线生机……”
陆铮侃侃而谈,这个计划他已经在家里反复斟酌,仔细推演过,但是在阎老面前他依旧不敢大意,力求做到逻辑缜密,不出丝毫纰漏。
陆铮和阎老交道打多了,这老头子目光非常的敏锐,只要陆铮的想法稍微有漏洞,被他抓住了往往就让陆铮下不了台。
官场之上,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