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天都黑了,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尤其是冯晓钢,这厮酒量一般,半斤下去,说话也没了顾忌,捡着什么都敢往外喷。
“我还就告诉你们,可着咱们中心这么些人,我特么服谁啊,就看我没背景,没人给戳着,是个人都敢踩乎我两脚。”
赵保刚也有点上头,可头脑还清醒,听冯晓钢飘了,赶紧拦:“老冯,少白话两句,来,咱们喝酒!”
冯晓钢把酒杯一推,舌头都大了:“你也拉倒吧,老赵,就说你,你够哥们儿吗?就今天这破事儿,是哥们儿我的错?我特么挂名美工,可整天在剧组干的是美工的活吗?打杂跑腿,买根冰棍,我特么都得跑一趟,可出了事,老崔拿着雷就往我脑袋上砸,你现在是执行导演,给哥们儿说一句公道话了吗?”
听冯晓钢翻腾今天的事,而且还当着易青的面拿话挤兑他,赵保刚的脸上也挂不住:“我特么算老几啊!你是第一天上班怎么着,人家老崔是央视那边借来的,我能说什么啊,执行导演,你瞧着等戏播的时候,上面能落我的名吗?”
关于这个易青倒是知道,上辈子《渴望》播出的时候,人们只知道导演是鲁小卫,至于赵保刚被划拉到那个角落,没人关心。
可事实上,几十年之后,谁都知道《渴望》这部戏绝大部分都是赵保刚独立完成的。
易青能听得出来赵保刚委屈,可这种委屈也只能在酒后私下里吐露一下,平时根本就不敢说,毕竟就连当枪手的这个机会,都是他求来的,他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我要是不够哥们儿,今个能跟着你一起回来挨骂,甭不知足了。”
“那合着我就该着倒霉了?”
冯晓钢说话的时候,身子都晃晃悠悠的了。
易青一见,赶紧劝道:“事情都过去了,谁也甭提了,赵哥,晓钢哥喝大了,你也甭往心里去,要不咱们今天就散了吧。”
赵保刚被冯晓钢挤兑了两句,心里也憋屈,酒是喝不下去了,易青提议散了,他也就没说什么,抢着把帐给结了,可出门就犯难了。
冯晓钢喝得这德行,也没法送他回家,好在附近就有个澡堂子,俩人扶着冯晓钢就过去了。
堂子里人还不少,老年人居多,喝茶聊天唱戏,京城的堂子文化也是一绝。
先给冯晓钢拨了一精光,往大池子里一扔,靠边摆好,不淹死就成,易青和赵保刚下了另一个池子,冯晓钢喝得那德行,万一在池子里尿了多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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