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就在里面,罗大人请进。”
老家人把罗克敌引到了暧棚前面,止步说道。
前面是个暖棚,斜檐的一溜棚子,黄泥糊的墙,顶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在房顶上开了几扇小窗,既为透气,也为了阳光照入。这实际上是个花房,大户人家侍弄花草的地方,北方秋冬寒冷,大户人家都建有这样妁暖房。
见客在这种地方,本来是不大合适的,不过曹彬名义上还是罗克敌的上官,而且资历、威望远在其上,在这个地方接见晚辈和下属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暧棚中有一股泥土和腐草的气息,一溜的长棚,中间还是隔开了的,或许后面几间暧棚还种着些新鲜的菜蔬。罗克敌轻轻步入花房,就见一个身穿短褂、头系方巾的老者正俯身在花丛中摆弄着一盆盆绽放的鲜花。棚中的花草以菊花居多,倒也正是应季的时候,菊花的品种很多,这一丛白如沃雪,那一丛灿若黄金,有的攒密如天上繁星,有的花绽如丝,隐隐的,便有一股幽香扑来。
罗克敌站住,看着那位正侍弄着一丛i,江东二乔”的曹大将军,眼下任谁看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汉,如果不识得他的人,或许会把他当成了曹府的花农,哪里还有一点手握千军万军,睥睨天下征战四方的将军气概。他的神情恬淡,颇有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可是,国家危难,社稷江山危在旦夕,曹彬虽已不再视事,卑克敌却不相信他对天下形势一无所知,他真的做得到如此淡然?
“卑职罗克敌,参见枢密大人。”罗克敌深吸一口气,上前叉手施礼。
那一身布袍,神态悠然的老者扭头看了他一眼,仍然侍弄着花草,呵呵笑道:“原来是罗院事,老朽赋闲在家久矣,诸多友好同僚都很少走动了,今日罗大人怎么有暇登门啊?”
罗克敌俊脸一热,赵光处青洗前朝老臣的心意十分明显,曹彬失势,文武百官自然避之大吉,罗克敌与他一向没有什么交情,这时候自然也没有犯险亲近的可能,说起来,这位直属上司的府门,他还真是头一回来。
眼下罗克敌也顾不及那么多了,开门见山地道:“枢密大人,国家危难,已至旦夕倾覆的险境,枢密大人国之重臣,岂可置身事外,若果国家有难,玉石俱焚,何只天下黎民百姓受苦,恐怕大人您也卑职此来,是想求教于大人,如今情势,该当如何是好,还请枢密大人指点。”
曹彬手上顿了一顿,轻轻叹了口气,头不抬眼不睁地道:“罗院事,如今歧王发难于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