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廷和说到这里之后期待地看向了他,朱厚熜却笑了起来,这多少算是讲利弊的成人模式。
说白了,继嗣又继统是消除隐患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对国家稳定作用明显。至于弊端,无非他朱厚熜一个人扛着:只认大位不认亲生父母的名声,初出茅庐就被重重顾虑束缚着保守而为的基调,承认内阁重臣所提方略更加高明形成的惯例……
他好奇地开口:“好,就当做是我在故意曲解遗诏!就当做是我制造了这个问题!对于已经存在的问题,你们拿出来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我退让?没错,对国家来说,这是最轻松的,逸而有终嘛,问题迎刃而解。但是,问题真出在我无事生非上?责任都甩给我了?”
杨廷和脸色一变。
朱厚熜没等他开口又继续说:“皇伯驾崩前没有让我继嗣,皇兄大行前没有让我继嗣。我先是世子,然后是亲王,有哪一时哪一刻,我的身份是孝庙嗣子?”
“你们选立我之前没问我的意见,没有继嗣旨意直接就拟了一道让我登基的遗诏,遗诏里又把我兴献王长子的身份写得清清楚楚!到了这里我把问题提出来了,你们又只希望我改变想法,装作上面这些流程上的、表述上的问题通通不存在!”
“昨天、今天,你们说了这么多。有哪一个,哪一次,诚心诚意地说这件事没办好,办错了?!只顾着劝谏我,可有一人低头,认错?”朱厚熜看了毛澄,看了梁储,更看了杨廷和,“我大明如此多的难处,如此多的隐患,君心常忧!但朝臣们就一直想着以最省心、最没风险的方式勉强涂抹,装作若无其事、天下太平吗?”
这话一问出口,杨廷和脸色陡变。
崔元一直默默旁观。
以徐光祚和张鹤龄的水平,也许只能一直尽力跟着,思考嗣君与杨廷和言辞所表达的意思。
但崔元深知,两人的这第一次见面将会决定接下来数年甚至新君这一朝的基调。
杨廷和的苦口婆心还有嗣君已经到达城门之外的事实,都证明了一点:嗣君不可废,登基是必然的。
因为他是君,所以杨廷和只能劝。
杨廷和想拿百官态度来劝,嗣君根本不接招:这件事,你们不支持也得办。
他在要话语权。
低头,是真正的臣服。
认错,哪里还有说话的资格?
哪怕继嗣再继统确实对国家来说是更稳妥的办法,但裱糊匠的指责可太诛心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