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拔擢什么人。
朝堂重臣的小圈子之间,梁储和善地笑起来:“陛下向学之心甚笃,这是好事。”
看,贤明的名声又多了一个证据。
他与杨廷和等人交换的眼神里还有一个意思:日精门之灾,似乎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何等的定力?
杨廷和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皇帝遵守经筵的礼法束缚,就代表着遵守本朝所推崇的礼制系统。
难道正如那边朝会上说的,他非常清楚自己肩负着维护礼制、维护这山下位序中诸人荣华富贵的重任,所以并不是像正德皇帝那样?
当然,哪怕正德皇帝开始时也不会在经筵上表达什么不满,他只是事后针对某些人,后来干脆不开经筵了。
杨廷和应激反应又来了。
怕他搞事,又怕他没搞事!
他杨廷和今天打好了无数腹稿,结果一样都没用上,皇帝就这么平平无奇地上完了经筵的课程。
这还是那天对礼制大发谬论的天子吗?
又或者是昨天群臣在钱宁、江彬籍没家资安排上臣服圣意之后才如此?
君心莫测。
回到乾清宫的朱厚熜心里默默哼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一边换着衣服。
越大的领导,越多表面上的场合。
这一点朱厚熜是懂的。
经筵代表着什么,周诏和袁宗皋都跟他讲过。
朱厚熜如果在经筵上表现得离经叛道,那会触及这时代最本质的问题:天下那一个个读四书五经遵礼法教诲的文人,你是不是要把他们往上走的路挖断掉。
时代就是这样的时代,朱厚熜确实还得靠这些人办事。
知识垄断的打破,思想的改变,都是以数十年乃至百年为单位的。
何况,多从经筵上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学问依据,是好事。
他要想在经筵上搞什么事,也不会是现在。
也不知道王守仁还要多久进京。
参加经筵的大臣们在那边享受赐宴:按规矩,这赐宴还可以打包东西回去给家人分享。
这是弟子向“师尊”的供奉之礼。
而朱厚熜已经在看昨天积压的、今天新呈过来的奏疏,看到王琼奏请复用孙交,朱厚熜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他转头问了一句:“这些天有哪些人去王琼府上投帖拜见过?”
“……奴婢这就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