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来。
镣铐在地面拖动的声音由远及近,门外一声高呼:“钦犯带到!”
“过堂!”
朱厚熜侧头望了过去。
大堂之内,朝堂中地位最显赫的文臣悉数在此,他们也都转头看向门口。
昔日,他们谁能不诸事顾虑江彬?
今天,他成了阶下死囚。
门外更亮,江彬的脸隐在光线中。
等他费力地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那张熟悉的脸才真切起来。
消瘦了很多,须发也更白了不少。
“罪民江彬,还不叩见陛下?”
张子麟先站了起来,向朱厚熜的方向拱手行了行礼。
江彬被抓住后就先在张太后懿旨下被剥夺了全部官职爵位,现在他先看了看被四个禁卫护在中间平静坐着的皇帝。
笑了笑之后,他却先看了看朱厚熜对面的那些老朋友,特别是杨廷和、魏彬。
“大胆!”张子麟拍响了惊堂木,“目无君上,罪该万死!来呀!”
朱厚熜一言不发,看他们如何发挥。
“某都被你们定为谋逆之臣了,眼里还有君上岂非奇怪?”江彬似乎很好笑的样子,“诚惶诚恐叩见陛下,可免一死、可保某亲族乎?今日诸公毕至,某应当是最后一次能见见老熟人了。将死之人,知不无言。陛下但有所问,罪民如实禀告就是。”
他说到后面才面向了朱厚熜,艰难地跪下行了一个礼,然后就随自己舒服的姿势席地而坐。
朱厚熜平静脸继续。
张子麟却二拍惊堂木:“跪下听审!江彬,三法司会审,你岂敢如此藐视公堂?”
“大司寇,某什么苦都已经吃过了,何必还执着于这些表面文章?”江彬惫赖又懒散地回答,“陛下驾临,不是来看三法司杀威棒的,还是快些审案吧。”
梁储看了看杨廷和,只见他依旧平静,就像对面的陛下一样。
张子麟心中暗怒不已:这是他主审的公堂,罪囚如此嚣张,若是真就如了他的意这样开审,他刑部尚书的威严不要了?
这厮夹枪带棒地说什么陛下不是来看三法司的杀威棒,其心可诛!
“陛下。”他站了起来请旨,“罪囚桀骜不驯,若强令其跪地听审恐惊圣驾……”
“日精门的火都没能惊了朕。”朱厚熜平淡地说道,“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平地惊雷,杨廷和终究变了变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