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居于此,自知其妙。”
“老夫昔年自是另有一番讲究,如今老迈,今日却是东道。”他提起了筷子,这是主人先动鱼的规矩,“茂恭得天子赐名赐字,今日又是奉钦命来此,这腮肉万不能推辞!”
张臬等人齐声称是,张孚敬谦虚了一下之后说道:“步步高升非我所求,陛下恩重,唯愿以身相报尔。”
梁储又在鱼背上动了一块:“老了,骨头也软了,却仍旧要补一补啊。若是脊梁骨还硬朗,在这乡里也不致为人所笑。”
第二筷主人自己吃,此谓开阡陌,也有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之意。
王子言顿时说道:“梁公在朝为柱国,归乡亦宿老。占城贡使船队被劫一案,某必尽早破之。愚夫无知,只见梁公致仕归乡,不知梁公昔年于逆贼凶焰下持国之难。梁公归乡,朝廷虽失一柱,岭南却得一宝,两广上下必勤来拜访请益。”
张孚敬叹为观止:这就是官场老油条吗?
梁储又再挑了一片鱼唇给张孚敬:“屯门战事,陛下忧之心切。两广纷繁复杂,若要克竟全功,茂恭还需明唇齿相依之理。”
张孚敬换了称呼:“学生谨受教。”
梁储笑着搁下筷子,再问张孚敬:“以茂恭之才,当知此鲜味吃法了吧?”
张孚敬也笑了笑,提筷往鱼腹去,往张臬等人一个个地分去:“不能推心置腹,谈何唇齿相依?南洋鲜味不可贪恋,我便只食一面,留其头尾,以待年年有余。”
众人称谢,然后相视而笑。
是个懂吃鱼的。
鱼不翻,就不会有不好的事。
年年有余,看的就是长远。
不贪,不是不吃。
他们乐于见到张孚敬连连咋舌。
再一杯酒后,就该推心置腹了。
而分利,才是最难的。既要满足了他的胃口,又要这件事能平稳过去,以后朝中多一个御前红人。
梁储眼里含笑看着他们,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张孚敬这小子真是刚开始做官吗?
妖君遇妖臣!还好老子懂形势跑得快!
这一届朝堂实在是怕了怕了。
杨廷和,你现在还好吗?
如今两广的餐桌上,话事人自然是张臬。
他斟酌着词语。
说的东西虽然脏,但大家都是文化人,要讲究。
“今日一见,茂恭贤弟才识卓然,相见恨晚。”张臬看向了张孚敬,目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