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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昂然走向了囚车,赶赴那个舞台。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撕掉那层斯文,做着真实的自己。
他的言论,皇帝与天下可敢听?
……
一长串的囚车穿街过市进了刑部大牢,这都不算是某个消息了。
一个多月前南方飓风天灾的消息传来后,朝廷已经下了很多旨意。
定国公去了广东,大学士蒋冕去了南直隶,张永从陕西回到了京城。
从三个多月前就开始的新法旧制党争,在过去这个月南方的风灾里更加剧烈。
吏部对于诸多低品官的诠选、调任几乎一天都没有停息,而各省巡按、各科言官也宛如疯了一般地递上弹章。
三法司一同看押的广东十三钦犯到了北京,京官里谁都知道这可能是一个终局了。
虽然也不一定,但至少会有一个阶段的结果吧?
不能再继续折腾下去了,过去三个多月,比去年陛下刚登基前后恐怖多了。
光是过去这三个多月,共有十七个京官被已经几乎常设的三法司会审大堂判了死罪,三十二人充军流放,七十余人被贬官甚至贬为民。
之所以说七十余,因为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多一两个。
而明天,恰好是九月初七,朝会日。
丑时五刻后,朝参官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万不可轻举妄动,就在家中候着。若为夫有什么事,你定要将儿女抚养成人。我已换了些银子回来,就在床下……”
“夫君……”女子泣不成声。
虽然有点荒谬,但有些朝参官家里还真上演着这一幕。
严嵩出门前却镇定地看了一会天色,眼睛其亮无比。
今天,他会是主角之一。
这戏中人既有天下官绅,也包括皇帝。
真正的戏,是你成了其中一角之后,伱会有因戏而起的喜怒哀乐,有时你就会想着:剧本可能不该是这样,有些地方要改改。
严嵩相信皇帝已经看透了这一点,严嵩得再次证明自己的无所顾忌。
杨廷和府中,他的次子杨惇担忧地看着父亲。
“无需挂怀,安心读书。你大哥没事,为父也不会有事。”
杨惇不知道一切都是一个即将跨越很多年的局,在他眼里,父亲开始背上了权奸之名,成为了天下士绅都暗暗咒骂的对象,也成为了旧党想要彻底钉死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