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质无色,透亮。”
从当初最简易、用相对来说透明一点的有色琉璃制作的望远镜,时至今日也没有能烧制出真正好的透明玻璃。
阿方索底下那些人都知道玻璃,却不知道该怎么制作。只言片语间,做了些比较,最终似乎还是落到了碱头上——有个人提到,好像玻璃匠人用了许多草灰。
各地资源不同,朱厚熜命人问了许多,大明如今似乎就没什么地方发现大量与那碱粉类似的天然碱矿。又或者有,但因为有杂质、有别的性状、又无人在意这些,还没被发现。
总之,碱如今关系到许多了:玻璃如果制成,那么望远镜、放大镜、温度计、量杯……既有实用的东西,也有让许多研究真正能开始定量试验。
同样,碱也关系到肥料。
就算没办法制造出化肥,但烧炼出纯度更高的碱,以之为标准去找找哪里有碱矿,那也是好的。
陶仲文确认了,自己果然是在烧琉璃,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皇帝。
朱厚熜正色道:“陶真人莫以为朕是拿你当匠人看待。如今,数大监局都领了旨意在试制这玻璃。真人可知这道旨意下去已经多久了?”
陶仲文当然不知道,朱厚熜伸出三根指头:“三年了。三年来,只知应当是砂石、石灰、碱粉等物一同烧制,然而始终不能竟功。如今,朕给这玻璃烧制之功定下的赏格,已经升为了封县爵。”
“……竟如此之难?”
陶仲文说的是难,但实际上是震撼于皇帝对这东西的重视。
哪怕琉璃,不也只是装饰罢了?前代道友们早有验证过,琉璃服之无效。
以皇帝如此的重视,又有了明确的原料,竟然三年来一无所获?
“并非全无所获。”朱厚熜摇了摇头,“偶有得,但下一炉又不同。同样,烧制好的滚烫玻璃水,怎么慢慢冷下来,其中不出泡、不开裂,难关重重。究其道理,无非三点。”
“……贫道请教。”
“第一,同样是砂石、石灰、碱粉,哪怕知道该各取多少,然其中只怕多含杂质,纯度不同,实际上比例再又变了,无法控制。第二,虽知道是各取多少,但量取、称重,仍有毫厘之差。其三,烧到多热,去火到多热定型最好,如今全凭经验,无法量出那温度。”
“……错非辨色,如何量出温度?”陶仲文问了个专业问题。
所谓炉火纯青,匠人冶炼、道士炼丹,观察火焰颜色和其他各种东西在火里出现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