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六年的第一场雪,看来要比嘉靖五年晚很多了。
这加剧了京城百姓的担忧,尽管之前已经传回来了三个好消息:井坪大捷,虞台岭克复,王师正在合围北元之主。
“当真如此么?不才却不信!”冬天看书冻手指,还是喝茶更热乎。
顺便吹水、口嗨、嘴政。
“为何不信?露布飞捷,还能有假?”
“鞑子这次寇边,那是何等威势?”那口嗨的冷笑一声,“万里边墙,无一处不遇敌!虞台岭一日都没守住,两日内连丢两城,大同那边也是被套虏势如破竹连破三堡。结果,就这般轻易胜了?”
皇帝本人不在京城,这里的气氛似乎也轻松了很多,有些人更敢说话了。
“捷报不是说了吗?是武定侯和俞将军奋力拒敌,井坪才有大捷。俺答仓皇退走,也是听闻套虏大败,在王师反攻下不能力敌。况且,如今可是要去围那小王子了。”
“哼!”那人一脸悲悯地看着他们,“要么,是因为御驾亲征,要粉饰军情。要么,就是鞑子诱敌,欲擒故纵。哪个都不是好消息!看看这天气,今年可不会像去年那般运气好了。鞑子如此兴师动众,会坐看小王子被围?依我看,那小王子是马上长大的,正是要王师贪功冒进!俺答先有大胜,何故不战而走?虏骑奔走极速,只怕是窥视在侧,伺机而动!”
说罢他一脸担忧:“怎的还不下雪?下了雪,鞑子也得忌惮三分。”
“……若捷报都是真的,陛下当真大胜而归呢?”
“哈……”他本要挖苦几句的,幸好刹住了车,“……那自然是万幸,是大明万幸之事。”
京城四处的议论和官员们的行状,都被送到了王佐面前。
他谨记着皇帝出征前的叮嘱:不是那种造反的事,一律不用行动,先记录在案便好。
皇帝离京两月,京城里许多人的胆子肉眼可见地大起来。说话、做事,仿佛都少了几分顾忌。
王佐一方面感慨皇帝已经有了不弱的威严,一方面又感慨他这份威望的脆弱。
这还是在前线战事顺利的情况下。最初虞台岭大败的消息传来时,京城百姓惊慌者有,议论战局都不像现在有了大胜还这般大胆。
好大喜功、粉饰军情……
王佐看向了刘镇元:“百官如何?”
刘镇元对百官很熟悉,毕竟他当年南下,在浙江和南京抓了孟春等很多人。
“费总辅每日必有一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