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最喜欢的俊俏僧人普雨,一定是用另一种方式缓解她心头的恐惧和不安。
她们不敢想,也不敢听,只在心里纷纷想着:这真的是要亡国灭族了。
佛祖看着呢!
尹元衡虽然也知道是该以安抚为上,可三个方向时不时会响起的喊声、鼓声、炮声,这些毫无间隔规律的声音实在让他神经紧绷。
到了一些士林派要员的府上,他嘴上说着安抚、信任、勉励的话,却总免不了带着一种审视怀疑的心情。
若是中途突然又响起了那种喊声,更是让双方的神经都突然绷紧。
“大司宪,怎不见家小?”
听到尹元衡的问题,梁渊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实在失礼!尹相稍候,我这就命人喊他们来拜见……”
“……不必了。”尹元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司宪一家足不出户,我是知道的。如今遭逢国难,先多加小心共度时艰,将来就好了。”
“尹相说的是……”
“那就不多打扰了,本相再去大司谏府上拜会一趟……”
梁渊冒着冷汗,送走了尹元衡和他随身带的护卫。
刀锋和箭矢离开了他的家宅,可危险并未远走。
他坐立难安,心头大骂尹氏姐弟毕竟愚蠢。
就算现在是要安抚一下人心,怎么能带着大队护卫挨家挨户拜访?
这不就是像是去问案、问罪一般吗?
在如今这种紧张的情绪里,只要有一家以为大祸已至拼死一搏,城中局势转眼就会爆发。
可他又不敢就此做什么,谁知道尹元衡有没有暗中留下人手,只要一有异动就会出手?
“后宫干政,勋戚掌权,祸乱之源……”
城西的喊声忽然又毫无征兆地隐隐传来,声音隔了这么远有些沉闷,后面立刻就被鼓声再次搅乱。
梁渊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太累了,太恐怖了,刀仿佛一直悬在那里……
他很想快点得到解脱。
梁渊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当尹元衡到了弘文馆一位官员的家门前之后,这回竟没有敲开门。
“朴执义何罪之有!你当廷杀了他,如今又要来灭我满门吗?我虽五品献纳,却不愿引颈就戮了!”
听到门内的喊声,尹元衡惊怒交加,一时就被冲昏了头脑:“本相亲来拜访以示安抚,你竟胆大至此,污蔑本相?堂堂三品执义不思御敌报国,罪不容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