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问案,并不是说皇帝喜欢亲自审案了,而是开始喜欢抽调各种案件卷宗来看。
从朝廷的大案要案,到地方府县的民间小案,似乎都很喜欢。
配合皇帝满足他这个新喜好的,是都察院的海瑞。
懂事的重臣理解这其中的意思:皇帝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们,宪条、党纲、律例,是天子在吏治上最看重的事。
你们尽管施展才干,朕就盯着你们记不记得这些。
搭配着虽然更低调了但根系、实力更庞大的厂卫体系,谁也不敢低估皇帝掌握的信息量。
皇帝就这么准备着迎接他的四十实岁万寿大典,而各藩国的国主、王储、重臣陆续踏上大明的国土。
朱载墀是和严世蕃一起经朝鲜回来的,辽王朱宪焮与沈炼、李等人与他们汇合后一同出发。
草原那边,朵颜汗国、兀良哈汗国、喀尔喀汗国……赶着羊马、带着皮毛,也都到了大明的北境。
广州港外船队频至,南洋诸国已经见识或听闻了南洋海师在缅甸、交趾战事中的所向披靡,他们北上的心情无比忐忑。
大明也该打够了吧?
而吐蕃那边,红帽黄帽、世俗权贵,都因大明的态度必须做出抉择。
时间所剩不多了,大明表明了态度不会插手高原上的内部事,若得承认,就能名正言顺彻底压下其他人。
大明内部,诸省都由总督出面,带着贺礼进京。
皇帝已经过了大明天子四十岁的这个槛,后面当真就是要祝寿了。
大明已经被皇帝治理成了这个模样,到了“中老年”,也许那些猜忌儿子、臣下的戏码又会上演,当然要有底线思维。
勋戚权贵们同样如此:一场大战之后,功劳如暴雨。今年论功大赏,不知又将多出多少公侯伯。而皇帝回京后开始拉住缰绳,只让有限的一个往西的方向仍旧前进,那就是要刀柄入库、马放南山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功高难赏的那些人时常觉得脖子凉了。
这便是朱厚熜意识到的思想太难改变:史书上血淋淋的故事在那,深信时代真的不一样了、这个皇帝不一样的人,还是太少。
没办法,太多人没有笃信不移的资本。
若有万一,便是人头滚滚的下场,谁敢梭哈大赌?
朱载垺更早从昆明回到了京城,随同的还有沐绍勋的儿子、黔国公世子沐朝辅。
缅甸那边,沐绍勋和杨博得在那边继续控制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