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子虚先生到了,理宗顾不得皇家威仪,出了垂拱殿,降阶相迎,神态殷殷,双手扶住了萧月生走出暖轿的作揖。
一旁的叶青蝶跪倒在地,叩见圣上,心下却连珠阶的叫苦,刚才,子虚先生行事确实痛快,自己看着也是解气得很,但却惹下了大麻烦。
那般御史老爷们可非等闲之辈,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官家的耳根子是再想甭想清净了。
理宗微微一摆手,示意叶青蝶平身,转身伸臂,延请萧月生进殿,殿门两旁侍卫轻手轻脚的将厚厚的明黄毡帘掀起,两人披着淡淡的霞光往里迈步。
“山人倒要恭喜陛下!”萧月生对紧随理宗身后的陈老未望一眼,他毫不顾忌礼法,与理宗并肩而行,踩在厚软的地毯上,脸上挂着吟吟的笑意,举步之间,潇洒清逸如在云端。
“哦,喜从何来?”理宗转头笑问,他此时心情极是放松,子虚先生有种令他如沐春风的气度。
“国有诤臣,岂不是陛下之喜?”萧月生的容貌普通,面庞却似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越看越觉吸引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却足堪玩味,似笑非笑,难以揣度。
理宗已经习惯了他如朋友般的无忌之态,扭头望了他一眼,即使精通帝王心术的他,也无法看清他到底是何心情。
“呵呵……,先生是说那些御史吧,朕代他们向先生陪罪了!”丽正门前的一切,理宗自是知晓,他呵呵笑着向萧月生一拱手,心中的感觉却颇是奇特,好久没有与自己这般说话了。
刹那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岁月,那个时候,他与荣王爷只是没落的皇胄,算得上是贫困,要常去河边捉鱼裹腹。那时的情景,想想如在眼前,岁月最无情啊。
萧月生从容而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山人可受不起陛下如此,再说,在下并不生气,如此肝胆忠君的人物,着实可敬可佩!……呵呵,这也是陛下之功啊!”
理宗自恍惚中清醒,听闻子虚先生之言,这一段时间所受的憋气被舒缓了一些,不错,朝中御史们能够这般直言不讳,敢提着胆子反驳劝谏自己,确实是忠心耿耿,国之幸也。
“与先生在一起,朕感觉不出自己是九五之尊,像是回到了登基前的日子,真是奇妙!”理宗缓缓坐回龙椅,身体坐得笔直,有一股子凛然的气势,这便是威仪之力,他胳膊伸出,请萧月生入座。
萧月生大马金刀坐在丹墀旁唯一的一张明黄绣墩上,神念间已觉查出隐于柱后的四名侍卫,皆是与陈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