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让他趁机远走高飞,既然是散修,那么四海为家,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里,男人流露出一丝懊恼,“可偏偏发生在寒食江祭祀大典举办之前,万众瞩目不说,谁不知道这位江神成为神祇的初期,是靠着灵韵派的一位祖师爷相助,才站稳脚跟?这份香火情,灵韵派小心维系了两百多年,从来没有麻烦过水神任何事情,反而在这两百多年里,一年一次携带重礼的登门拜访,除去一次山门浩劫,就从来没有断过,所以你觉得水神大人对于这桩惊动郡城的风波,会偏向谁?”
妇人看着不断绕圈踱步而不愿落座的郡守大人,递过去一杯热茶,打趣笑道:“我的郡守大人唉,能不能坐下说话,你再这么晃荡下去,奴家就要眼花头晕了。”
青衫男人坐下后,自嘲一笑道:“那名散修的隐匿位置,我是在三天前知晓的,本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不管怎么样,拖到祭祀大典之后再说,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嘉卉,你知道今天水神庙内,那位寒食江水神在现出金身本尊后,对我说了什么吗?”
妇人摇头,她当然猜不出一尊正神的心思。
身为秋芦客栈的主事人,妇人所在师门,其实比起灵韵派并不逊色太多,只是每一座声势较大的山上门派,各有其固定地盘,黄庭国北部的三州之地,灵韵派是大小十数座修行门派的执牛耳者。
但不管是妇人出身门派,还是在黄庭国北地山上山下,都可以横着走的灵韵派修士,面对皇帝君王亲手敕封的一江水神,极为敬畏。
毕竟黄庭国不是大骊宋氏、大隋高氏这样的大王朝,黄庭洪氏自开国起,就是大隋的十二藩属之一,能够敕封的山岳、江河正神,屈指可数。
说句难听的,哪怕大隋放开禁锢,由着黄庭国洪氏去大肆封赏、敕令山水神祇,黄庭国也没有这份底蕴,一来疆土有限,二来又被那些“藩镇割据”的山上仙家,掌握了绝大部分灵气出众的山水福地。
所以掌控一地水运的江河正神,对于郡守甚至是刺史而言,是需要竭力拉拢讨好的重要角色。
男人放下茶杯,双手轻揉太阳穴,“水神当面告诉我,‘在郡守大人知道那名散修藏身之地的前一天,我就已经查出来了。虽然郡守大人不愿秉公执法,但我既然身为寒食江水神,就要遵守不可轻易干涉世俗官场的规矩,加上郡守大人这些年治理本地,还算勤勉有功,万一下任郡守就是个昏官,闹出诸多需要别人擦屁股的麻烦,会对我静心修行有碍,因此我不会跟朝廷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