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禳杀剑修,尤其狠辣,从不手软。
杜文思想起近年那些风吹草动,各大城池之间的暗流涌动,便有些忧虑。
冥冥之中,风雨欲来。
杜文思已经算是披麻宗最不理会修道之外俗事的练气士,而且从宗主到同门,也有意让他不掺和其中,只管安心打破瓶颈,可如今连他都察觉到那些蠢蠢欲动,鬼蜮谷事态的严重,可想而知。
至于肤腻城范云萝对外宣称自己是她的义兄,杜文思只觉得哭笑不得,还有些佩服她能够琢磨出如此想法,由着她去了。
修行之人的大道根本,如一座山岳,红尘种种,皆是过眼云烟,山上的草木枯荣,山涧流淌,无需留住,所以都可以不用计较。
陈平安缓缓而行。
思绪飘远,始终无法心静。
这个世界,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
但也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
可是每一个“可能”,都意味着意外和万一。
在人生道路上遇到的每个人,可能都是别人牵肠挂肚的梦中人。
陈平安越来越明白那些为恶之人的心路脉络。
但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为什么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比好人还好。
不知不觉,陈平安眼神深沉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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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心头阴霾很快散去,他自己其实只是觉得有些郁闷而已,当他到了那座铜官山,别说搬山猿,就是一头撵山犬都没能碰到。
估计是杜文思先前的御风远游,动静太大,惊吓到了这边的精怪鬼物。
这让陈平安有些无奈。
若是平时,性情暴戾的搬山猿,只要给它嗅到了丁点人味儿,应该会很轻易就主动现身才对。
陈平安故意盘桓不去,可大半天功夫过去了,以寻常五境武夫的修为,四处逛荡,仍是没有一条鱼儿咬钩。
陈平安只好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歇脚,打算在此夜宿,如果一晚上没点反应,就此作罢,继续赶路。
就不相信之后那六圣妖物,一头都碰不着。
陈平安在入夜后,点燃篝火,坐了一宿,练习剑炉立桩。
只得离开铜官山。
铜官山上,一处腥臭无比的秘密洞窟中,透过一处巴掌大小的隐蔽窗口向外张望,一位并未选择幻化人形的银背搬山猿,虽然行走与人无异,可嘴脸体型,与那一身绒毛,仍是十分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