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不饶,“上楼船那边喝个茶水也好啊,我当时在岸边可是瞧得真切,有两位妙龄衣裙华美的女子,模样真是不差,这可是红袖添香的好事唉。”
陈平安轻声笑道:“你要是个男的,我估摸着在哑巴湖那边待久了,你迟早要见色起意,为祸一方,若是那个时候被我撞见,青磬府抓你去当河婆,或是给金乌宫掳去当丫鬟,我可不会出手,只会在一旁拍手叫好。”
黑衣小姑娘气得一拳打在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肩头,“胡说,我是大水怪,却从不害人!吓人都不稀罕做的!”
陈平安不以为意,“又是一颗雪花钱。”
小丫头就要给那后脑勺来上一拳,不曾想那人说道:“打头的话,一下一颗小暑钱。”
小姑娘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刨开那颗算是给自己赎身的谷雨钱,其实所剩不多了。
难怪那些路过哑巴湖的江湖人,经常念叨那钱财便是英雄胆啊。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姓陈的,你借我一颗谷雨钱吧?我这会儿手头紧,打不了你几下。”
陈平安干脆就没搭理她,只是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先前在那郡城,要买一坛酸菜吗?”
小姑娘疑惑道:“我咋个知道你想了啥。是这一路上,腌菜吃完啦?我也吃得不多啊,你恁小气,每次夹了那么一小筷子,你就拿眼神瞧我。”
陈平安笑了笑,“听说酸菜鱼贼好吃。”
小姑娘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泫然欲泣,蹲在竹箱中默默擦拭眼泪,她又机灵又命苦啊。
只是到了渡船底层房间,那家伙放下竹箱后,她便一个蹦跳离开,双手负后,一脸嫌弃,啧啧道:“寒酸!”
陈平安摘了斗笠,桌上有茶水,据说是渡口本地特产的绕村茶,别处喝不着,便倒了一杯,喝过之后,灵气几无,但是喝着确实甘甜清冽。相传在渡口创建之前,曾有一位辞官隐士想要打造一座避暑宅邸,开山伐竹,见一小潭,当时只见朝霞如笼纱,水尤清冽,烹茶第一,酿酒次之。后来慕名而来者众,其中就有与文豪经常诗词唱和的修道之人,才发现原来此潭灵气充裕,可都被拘在了小山头附近,才有了一座仙家渡口,其实离着渡口主人的门派祖师堂,相距颇远。
陈平安开始双手剑炉走六步桩,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摇晃双腿,闷闷道:“我想吃渡口街角店铺的那个龟苓膏了,凉凉苦苦的,当时我只能站在竹箱里边,颠簸得头晕,没尝出真正的滋味来,还不是怪你喜欢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