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孙绍宗在那书案后一坐,揉着太阳穴道:“具体都打听到了什么,给本官仔细道来。”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亲自过去查访一番,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但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坐到这正五品治中的位置上,若还是像以前那样事事亲躬,又怎能体现出官阶品级的‘金贵’之处?
话归正题。
却说那原告名为胡大柱,今年已是六十有三,膝下只有一个老生儿,名唤胡景生也就是本案的被告人之一。
根据赵无畏等人的探访,这胡景生降世时,因其母已经年近四旬,虽是顺产,却终究元气大伤,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此后这胡老爹便独自拉扯儿子过日子,辛辛苦苦二十年,好不容易盼着儿子成家立业,哪成想这胡景生竟是个白眼狼,成亲不久就与胡老爹大闹了几次。
初时胡老爹还勉强忍耐着,只关起门来自力更生。
但去年入冬以来,他身子骨儿便有些不利索,生活一时难以自理,结果被夫妻两个百般的刁难不说,剩菜馊饭更是吃了一箩筐。
前几日他身体刚刚好转了些,便把被褥拿出去晾晒,谁知竟又被儿媳妇兜头泼了一盆泔水!
胡老爹被气的忍无可忍,这才一纸诉状告到了顺天府。
碰~
“当真是岂有此理!”
孙绍宗本就初为人父,对这种忤逆不孝的事儿,最是敏感不过了,再加上宿醉未褪,便忍不住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直接将那书案砸成了两段儿!
那笔墨纸砚连同各种公文四下里乱飞,只惊的那两个捕快咂舌不已要知道那公案可是半寸厚的老木头,即便用斧子去劈砍,也很难做到一刀两断。
赵无畏毕竟跟他久了,倒还显得镇定些,一边招呼两个手下把那公文重新收拾好,一边宽慰道:“大人息怒,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既然已经被告了忤逆,您只管重重的判他个死刑便是了。”
“胡说!”
孙绍宗发泄过后,倒又恢复了些清醒,瞪眼呵斥道:“如今还没审问清楚,怎么能提前定下他的死罪?!”
顿了顿,又问:“这胡景生没成亲之前,与父亲的关系如何?”
“这个”
赵无畏略有些支吾,他身后某个捕快立刻接口道:“听说原本父子俩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这胡景生死活不肯继承家里的早点摊,为这事儿闹了两年,最后那早点摊还是被他给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