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宣泄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身心俱疲。
而这份疲惫,也便成为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恍惚中,吴掌柜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招供的,只依稀记得自己回答了许多刁钻古怪的问题,而且几乎是毫无保留!
直到孙绍宗再次出现,拿起那份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口供时,吴掌柜才从魂不守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对其投以怨毒的目光。
不过也仅仅只是目光罢了。
视死如归、怒斥贼酋的勇气,早已经随着那一纸供状,被人揉捏在了掌心里。
却说孙绍宗将那口供,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确认大多数环节都可以彼此呼应,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吴掌柜身上,似笑非笑的道:“吴掌柜,你”
“大人。”
便在此时,门外恰巧响起了杨立才的声音:“请借一步说话。”
孙绍宗下意识的止住了话头,却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扬声吩咐道:“吴掌柜如今已经归顺了朝廷,有什么话进来直说便是。”
杨立才应声挑帘子进来,先是古怪的瞟了吴掌柜一眼,紧接着躬身道:“卑职无能,那许氏直到如今,仍是不肯松口。”
仍是不肯松口?!
只这短短几个字,吴掌柜又仿佛挨了一闷棍似的,麻木酸胀中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却又死活抓不住重点,忍不住哑着嗓子追问道:“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她”
话说到半截,他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或者说是不敢在问下去。
“吴掌柜真是好大的福气!”
这时就见孙绍宗挑起大拇哥,由衷的赞道:“似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个?”
吃他这一赞,吴掌柜只觉得胸闷气短,仿佛身上压着块千斤巨石,好不容易才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质问:“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娘子没有没有招供?!”
“正是如此。”
“可可她在地窖里明明明明”
“你说那个啊。”
孙绍宗两手一摊:“是我吩咐下去探问的人,一旦发现你们夫妇两个撑不住劲儿了,就偷偷弄些动静出来谁成想,你们夫妻就因此生了嫌隙。”
该死!
真是该死!
自己竟然上了这奸贼的恶当!
吴掌柜心下已然悔恨到了极点,嘴里却还忍不住继续质疑道:“可我在这屋里明明看到”
“你确认你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