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像孙绍宗这样常来常往,又同贾府有姻亲关系的,大可让下人领着直奔大观园。
可身边既然多了个仇云飞,他也便只好按照一般程序在前厅坐等,等荣国府的下人去将贾宝玉请出来说话。
只是这荣国府占地广袤,贾宝玉又是个不安分的,每日里只顾在园中游逛,想寻着他着实不易,因而两人在前厅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刻光景。
等到贾宝玉裹着一身宝蓝色大氅,急匆匆进门的时候,仇云飞早在那椅子上扭出了十八般造型。
“宝玉未曾远迎,还牢两位哥哥在这里久候了,实在是罪过、罪过!”
贾宝玉刚迈过门槛,便先一躬到底的告了声罪,再抬头时,就见那额头鬓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儿。
孙绍宗见状,不由失笑道:“你这是想捂出一身痱子,还是打算提前猫冬?怎么才九月初,就把大氅翻出来了。”
“孙二哥有所不知。”
贾宝玉无奈的笑着,将那大氅从身上解下来,小心叠好了搭在胳膊上,这才继续道:“昨儿凤姐姐过寿,也不知是多吃了几杯还是怎得,稀里糊涂就染了风寒。”
“老太太听说这事儿,方才硬是让人赏下几件大氅长者赐不敢辞,我正琢磨着先穿在身上给老太太瞧,回头再把它换下来,可巧两位哥哥就到了。”
王熙凤又病了?
这凤辣子今年貌似已经趴窝好几回了,别是染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要说她是死是活,原本与孙绍宗倒并无相干,可眼下南边儿的木材生意正如火如荼,哪里少得了王熙凤这块敲门砖?
孙绍宗有心细问究竟,可到底隔着男女大防,不好贸然开口。
“咳。”
正琢磨着该怎么旁敲侧击一番,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仇云飞却早耐不住性子,在旁边干咳了一声,提醒道:“大人,您看咱们是不是先把公事处置完,再同宝兄弟闲话家常?”
“公事?”
贾宝玉听了这‘公事’二字,不由的一怔,诧异道:“二位哥哥来找我,竟是为了公事来的?”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兴奋起来,拍着胸脯道:“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若是为了破案,但凡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哥哥们只管吩咐便是!”
他对破案一直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因而听说是因为‘公事’找上门来,非但不觉得惊惧,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倒谈不上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