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间先后换了三个镇抚使,显然对北镇抚司造成了相当的影响虽说手中的权利并没有缩水多少,形势却大不如前。
近来甚至还有传言,说是皇帝要另设特务机构,借以取代、制衡,总是出问题的南北镇抚司。
因而这一路走马观花,这北镇抚司里虽然还算不得士气低落,但已然却处处透着暮气。
如果说往日里,这北镇抚司衙门是一片‘肃杀’的话,现如今怕是只能用‘萧瑟’来形容了。
“孙大人。”
正暗暗感慨着时移世易,头前带路的小旗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回身小心翼翼的道:“劳烦您在此稍候片刻,容卑职进去禀报一”
“不必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前面院落里已然迎出个矮壮的汉子,紧赶几步到了近前,冲着孙绍宗一躬到底:“下官见过大人!”
“赵千户不必多礼。”
孙绍宗回了一礼,顺势笑道:“孙某今天是无事不得登三宝殿,若有冒失之处,怕还要请赵千户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当初若非大人仗义出手,我赵嘉义说不得还在昭狱里吃牢饭呢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开口便是!”
这拍着胸脯的试千户赵嘉义,正是当初清虚观剿匪时的前敌指挥。
那时因为他手下的百户臧亮通敌,非但走脱了许多白莲教匪,连赵嘉义自身也被牵扯进去,做了十余日的阶下囚。
后来直到孙绍宗查出了真正的奸细,这赵嘉义才被开释出来,又奉命接手了后续的调查工作。
而孙绍宗此来,也正是要借助往日的情分,调阅那些监视记录。
书不赘言。
赵嘉义将孙绍宗迎进了厅中,两人分宾主落座之后,又问明了孙绍宗的来意,当下眼中精光直冒,忍不住脱口追问:“如此说来,大人已经发现了当初的漏网之鱼?!”
“眼下还说不准。”
孙绍宗摇了摇头,又正色道:“赵千户,我如今初到大理寺为官,还未曾站稳脚跟,手上经办的案子,怕是不好假手于人。”
“赵千户若是能行个方便,孙某自然感激不尽;可若是碍于规矩,孙某也绝无半点怨言。”
他之前诉说来意的时候,只说是要查阅当时的记录,并不曾提起具体案情,就是怕北镇抚司会横插一杠。
这案子明摆着是在向他挑衅,如果查到最后,反倒让北镇抚司摘了果子,那孙绍宗日后在大理寺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