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昨儿为了搪塞尤氏,早已经给儿子挂了病号。
顺嘴又苛责了两句,便转头埋怨儿子,怪他再怎么孝顺,也不该伤了自己的身子。
其实那贾敬十几年前就去城外修道参玄了,一年也未必能回来两次,同贾宝玉能又多少亲情可言?
贾宝玉昨儿写那祭文时,不过是习惯性的伤春悲秋,硬把自己给套了进去,跟孝顺什么的完全不沾边儿。
但既然王夫人已经定下了调门,众人自然也都顺着这话往下吹捧,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把他捧的二十四孝仿佛。
内中有几个不善吹捧的,也只是闭口不言,唯独林黛玉悄悄凑到近前,追问宝玉究竟在那祭文里写了些什么。
若别人问起,贾宝玉说不得就招了。
可当着林黛玉的面,想起那祭文里颓唐、厌世的种种言语,正与二人立下的海誓山盟截然相反,贾宝玉哪敢实话实说?
支支吾吾的搪塞了几句,眼见林黛玉严重疑色更浓,直急的他出了满头虚汗。
万幸,此时外面突然来了救兵却正是称病了几日的王熙凤、李纨两个。
贾宝玉如蒙大赦,忙不迭告罪道:“罪过、罪过,怎得倒把嫂子们也惊动了?”
跟着又问两人病情可曾康复。
王熙凤经这一场世态炎凉,倒比往日更从容了些,掩着嘴似笑非笑的道:“我这是心病,今儿大老爷出面还了我的清白,自然也就不药而愈了。”
说着,又斜眼打量李纨:“倒是大嫂这病,怎也好的如此之快?”
却原来今儿上午,贾赦就主动向老太太交代,自承当初是自己授意,让儿媳妇和女婿瞒着家里合伙做买卖的。
不过王熙凤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信息,却远不止这么简单。
李纨闻言也笑了起来,摇头道:“我这病就是让你妨的,你如今既然都好利索了,我还病个什么劲儿?”
顿时惹得哄堂大笑。
那糊涂的,笑的快活;那半明白半糊涂的,笑的揶揄;那真正明白的,却笑出了唏嘘与同情。
唯独贾宝玉没有笑,他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半晌也不见有一丝反应。
薛宝钗最先瞧出不对来,生怕他一时犯了癔症,再把那不能说的给挑明了。
于是忙上前轻轻搡了宝玉一把,岔开话题道:“可惜你病的不是时候,不然倒能去隔壁瞧个稀罕。”
贾宝玉被宝钗搅了心绪,抬眼又见她不住使眼色,愣怔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