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少女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即便再过片刻延浩涆便会忘记她,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一答案,他当场反悔不将胎光还给她了,她也不愿曲意逢迎,去说那些再让他误会的话。
他们的纠缠已如乱麻,难以疏解,若能以快刀相斩,她何苦犹豫?
暧昧不清,伤人伤己罢了。
“梦中那一世,我允嫁的理由不过是为了让父母安心。
上一世,我不明真相,只知道他屠我家灭我国,是罪大恶极之人。
尤其在那血光满天的环境之下,我父母双双殉国,我如水中浮萍,无所依托。
而你,恰好在我需要救赎的时候扮演了一个英雄。
我对前世的你,有依赖和惯性的需要,我怕被你抛弃,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个残酷的世界。
所以我为这份需要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告诉自己我爱你,所以我缠着你是理所当然,我需要你也是理所当然。
可其实,这是不是爱,你又何尝不知道呢?
我若真的爱你,怎么可能那么乖巧懂事的任你左拥右抱,却从不哭闹?
而他的身边……只是多了一个倒贴的宫夜憍,他甚至不曾正眼瞧过一次,我却仍要计较许久,不肯罢休。
更不说同样是灭国屠家,我可以推己度任设身处地的替你着想。
明白你身负血海深仇,想要报复也无可厚非。
可是对他,哪怕是梦中那一世他甚至都没有参与到覆灭大湮的战争之中,千里迢迢的赶到湮国来只为了将我从这无可避免的战火中护住,却只因他性君,我便无法轻易原谅。
即便前一世,他已经为这原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却仍然无法释怀。
到了今生,当我知道梦中的一切不只是梦的时候,我依旧有着离开他的打算。
可诚如前世他所说的,即便我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那也得是悬在他的头上。
于我,亦然。
就算他是一把剜心的匕首,那也只能剜我的心。
凤箫说,人们总会对最在意的人最苛求。
我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所以我今生大概都没有办法彻底的原谅他,可即便是恨着,怨着,愤怒着,却终究不会离开他。
反之……
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叫你一声时雨哥哥,不就是最明确的答案了吗?”
三月阳春,阳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眼。
延浩涆就这样看着少女心平气和的将三世因果摊开来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修饰和掩藏,坦诚而赤裸。
这个答案,他并不意外。
亲耳听到了,也远没有自己臆想中的那样难以承受。
反而那心尖上摇摇欲坠多年的巨石终于落下,让他的世界地拔山摇之后却终归尘埃落定,一片寂静。
“三生了,我却总是这样。记得你的喜恶,记得你的悲欢,记得你爱吃的点心和喜欢的小东西,却偏偏记不住……你不爱我。”
延浩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无比的轻松了下来。
他对着少女笑了笑。
即使他此刻的笑容再不复当初的温润如玉,却是他此刻仅有,最后的体面。
“开始仪式吧,不要错过了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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