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一舟和平芜,一个跪在院内,一个跪在院外。
皆是笔挺,应着骄阳寒风,一动不动。
忽而,大雪纷飞,如鹅毛飘落,洋洋洒洒,只不多时,两人身上便积了厚厚的雪,睫毛上也染着白霜却仍旧紧咬牙关死撑着。
不多时,一把折伞撑在了平芜的头顶。
平芜仰头,看到了暮云浅蹙眉头的面容。
“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平芜有些茫然的看着暮云,被骂的有些莫明其妙。
“娘娘才是你的主子,你为了一个给你主子下药的人跪在这里求情,是为不忠。”
平芜没说话,只是垂了头。
暮云说的道理,他岂会不知?
只不过,终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
“你觉得,一舟是为求活命才跪在门外请罪的吗?
从门帘上涂抹的香料到专供给娘娘的炭盆里添加的香引,再到娘娘沾唇的茶水中的香魂,三香合一才成了这对身体无害但药劲持久的迷药。
你觉得,这三处的布置都是一舟一个人完成的吗?
说句大不敬的话,慈宁宫上上下下,只怕都参与到了这次给娘娘下药的事情中来。
其中主谋自然是太后,其余众人不过就是听命行事而已。
一舟只要如其它奴才一样不声不响,无论是陛下还是娘娘,都不会单独将他拎出来治罪。
可他偏偏要站出来请罪,其用意究竟为何,你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徒弟,难道看不出来?”
平芜怔了半晌,眸子渐渐瞠大,露出些许的不可思议。
暮云的语气极为平静,并不带什么指责的意味,只是就事论事的跟着平芜分析道:“一舟他所求的根本不是自身平安,而是一力承担。
他竭尽所能的想要化解的是碧云殿上下对慈宁宫的敌意,而非他自己的生死。
你若真想帮他,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在娘娘面前说些好话,唯有娘娘不计较慈宁宫此次所为,这件事才能算是翻了篇。
然后再慢慢哄着巧莺将这件事放下,不再记恨慈宁宫。
毕竟,她是娘娘最贴身也最贴心的人,她若是对慈宁宫心存芥蒂,多少都会影响到娘娘的判断。
娘娘的一个念头,足已让陛下和太后势成水火。
这才是一舟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而你现在的所做所为,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局面更加的僵化,让你师傅的处境更加艰难而且所有苦心都将付诸东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如此糟蹋你师傅的良苦用心,分明就是不孝。
你这一跪,哪里仁义?分明是不忠不孝之举啊。”
平芜被暮云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然后站起身来掸掉身上的雪道:“你骂的对,我可不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我这就去……哎呦。”
平芜跪得太久,腿都已经麻了,站立已经勉强,他又急着进屋去求情。
却才迈一步,整个人就一栽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暮云弯腰扶了平芜一把,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才又道:“犀椎不善言辞,这种时候你师傅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了,快去吧,别让他失望也别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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