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进屋,旁边趴着的大黄狗嗷的一声,撒开腿跑进院子,翟父刚把水桶放下,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不大不小的说话声。
“我能说什么,当初江家来说亲的时候,你自己说愿意的,后来那个江菀又莫名其妙地跑来退亲,你也同意了,那我就说你在外面已经谈了一个,好断了那些人的念想,这样不对吗?”
说话的这个便是翟锦川的母亲翟清芸。
翟家夫妻两虽然住在大南村,但其实都不是什么农民,因为十年动荡的影响,他们才不得不来到这个乡下地方,家里的转变让翟母磨掉了从前年温和的性子,整个人变得有些急躁和激进,一心把光宗耀祖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两个儿子身上。
还好兄弟俩没让她失望,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杀出一个江家出来,害得他们又落人话柄。
所以翟母一提到这件事就生气。
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差点让江家那只小猪崽给拱了。
翟家虽然有四口人,但翟锦川常年在外当兵,过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小儿子也在外求学,平时家里就翟父和翟清芸两个人,还有一条大黄狗。
翟锦川的父亲本名陆骏,儿子之所以随母姓,是因为他当年是入赘到翟家的,陆骏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说起话来总是慢条斯理的,带着一股文人的气息,也没什么当父亲的威严,“儿子,跟你妈说什么了?”
比起翟母,陆骏更乐意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翟锦川面无表情地坐在饭桌边吃早饭,浑身都散发着黑气,仿佛连面前的白米粥和油条都变成了颜色。
陆骏一惊,儿子似乎很生气?
看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陆骏又想起来,翟锦川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他只好问翟清芸,“怎么了?儿子刚回来,你有什么话好好说。”
翟清芸在旁边洗碗,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好儿子,一大早就问我是不是在江家人面前说了什么,我能说什么,要是能不理那家人,我也不想理。”
她生气地把一个碗摔到桌上,力气再大点估计就碎了。
陆骏知道,翟清芸这气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
当年陆骏前途受阻,是江父设法保下了他,否则他很可能不在这儿了。
但也因为这个,江父才被派到边防部队,最后死在战场上,让云燕成了寡妇,让江菀和江纯成了遗腹子。
本来这应该是天大的恩情,翟清芸当年对江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