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所有事情,并非都以对错而论之。
这是从茶馆里出来的辛弃疾,切身体会到的现实。
因为诗人情怀的缘故,让他在判断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以对错来看待,但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现实,让他世界的价值观瞬间被击的支离破碎。
一心想要北伐的是左相王淮,如今暗中开始阻挠他们继续北伐的……还是左相王淮。
辛弃疾有些茫然的摇着头,他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明白,王淮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然如今他们宋军在山东两路的形势并非是十分有利,但接连不断的攻城掠地,对金军的胜利,已经是近年来大宋对金人最好的战绩,可为何要在此时,朝廷要在暗中拖累淮南东路大军的粮草?要如同一个千斤秤砣一样,死死的拽在淮南东路大军的身后,让其不得前进半分!
辛弃疾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身在临安的王淮此举到底是何意!
大局,何为大局,何为顾全大局,难道还有比起收复半壁江山更为重要的事情不成?难道还有比把金人赶出关外更为重要的事情不成?
“那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此刻把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演绎的恰如其分的辛弃疾,看着叶青问道。
“很简单,休整足以。等金人在济南府集结完毕就是了。”叶青安慰似的拍了拍辛弃疾的肩膀说道。
辛弃疾是一个愤青似的文武双全之人,所以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淮的手笔后,茶杯便从手里掉落到了地面,因为此还让叶青多赔了那茶铺掌柜好几文钱,虽然那茶铺掌柜的诚惶诚恐的不敢收下。
“以滕州为……?”辛弃疾此时的心头,一直在默念着李白的行路难,在他看来,李白不过是仕途受阻而已,与如今他为朝廷大义受阻相比,他此时的路,比李白还要难上加难。
“滕州守不住,我也没有打算守,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叶青登上城楼,看着城外秋风秋雨将起,渐渐萧瑟的风景。
叶青难得很认真的看着渐渐从茫然中回过神来的辛弃疾,重重的拍打着城墙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出李知孝、洪遵之手达临安,所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便不该被他们二人所知,因为若是我们继续被朝廷所知,我们虽没有如同岳飞那般份量得道十二道金牌,但最起码他们还会继续从中作梗,到时候依然还是会让我们措手不及,甚至是让我们全军覆没。”
“可我们又如何能够避得开他们?我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