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宗亲、朝臣都在屏息聆听辅政王代天子念诵祭文,忽而那稚嫩的哭声从明楼前传来,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皆是惊讶不已,但大祭之时却不敢随意交谈,只闻辅政王随之一顿,而后又有曾太后的声音,“是源儿!源儿哭了!快来人……”
内红门里面一阵嘈杂,太后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谢祖宗庇佑!谢太祖显灵,谢……”显然是她在不住地叩拜。
明楼前这么一嚷,众官员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交头接耳起来,“这是圣上彻底苏醒了?”
“好像是的……”
“圣上这般响亮啼哭,定是大好了!”
“天佑我朝!天佑我朝!”
“真是大明之幸啊!”
“此乃天降祥瑞!先是留都光复,又得天子痊愈,天昭泰征中兴!”
礼部官员忙低声喊着,“肃穆!”开始四下奔走维持秩序。片刻后,孝陵中再次恢复寂静,朱琳渼忙将祭文剩下的一小段念完,再次向朱元璋灵寝叩首。
随后自有礼部带着内廷太监进奠几、酒爵、祭品,却不用他再去操心。
此次谒陵的祭品中有两样极为特殊之物——一顶头盔和一张叠起来的帆布。前者乃是豪格手下副将格布库的甲胄,后者则是从俘获的郑芝龙旗舰“乾胜”号上拆下来的,正是以川北、莱州大捷祭陵之意。
按原定的祭拜流程,朱琳渼还要郑重地以大捷祭告先祖。然而眼下因朱琳源突然醒来啼哭,陵中太监、宫女、奶娘等人来回奔走,已乱作一团,他见状只得临时取消了这个环节。
一旁小皇帝可能是哭累了,声音渐歇,只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瘦弱的手脚却开始不安分地挥舞起来,似乎想要将自己“沉睡”这几个月欠缺的运动量全都补上。
而曾太后一连向明楼方向磕了几十个头,直到有些眩晕了方才停下,又望向怀中的幼子,只觉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一般。
这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虽身在皇家又是太后之尊,但也仅是一个母亲而已。什么君临天下、荣华富贵、留名青史,其实都不重要!只要她的源儿健康、平安幸福,那才是她最大的心愿。
自己先前为和唐王争夺皇位,搞得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实在是舍本逐末之举。绕了一大圈,还不如当初就带儿子去江西,他必定比现在过得更加健康快活。
此时源儿无拘无束地蹬腿摆手,大眼睛四下顾盼,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