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橙看她那样自己也无奈。她说:“行了,我不杀你。我也下不去手杀你。”
“你报杀父之仇我理解。但你今天是怎么知道那舞女就是你邻居的?”
说到这里,菊香慢慢的想起来:“今日,照例和郁妃派来的人一起布置打理宫内宴会之事,就听她们说有个舞女在队伍里的风评实在不好,问我要不要换掉,我就问谁啊,她们就带我去见了那人。”
“我看到了她,就是我杀的那贱人。我、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她出宫,我就再也寻不到她……”
菊香又嘤嘤嘤道:“我无钱无势,又没有什么脑子,这是我唯一想到能杀她的办法!”
连橙听到这边,就算她再傻,经历的事情多了也会总结出几分经验来:“你怎么想到用茶水杀她。”
“我是想,反正她在队里人缘又不好……没准……没准……不会查到我头上来……”菊香哭着说:“郁妃那边跟我一起办事的人说,这茶水本来不该我送,但下午有人缺班,希望我能替她顶一下。”
“我是想,那人跟这舞女又没有仇,何况茶水一路经过很多人的手,又不直接冠上我的名。应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吧……”
连橙心说你这想的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到后来就自己招了呢。
菊香说:“因为他们居然一下就查出下午是我送的茶水,肯定也能查到我和那舞女的关系,我就、我就……”
“我就没办法了。我知道自己,自己不行了……”菊香继续哭着,连橙在那边想着这真是个比她还傻的孩子。
该说叫什么好呢,很傻很天真?
不过仔细想来,菊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按照她说的,这茶水中途经过很多人的手,为什么侍卫官上来就那么肯定地说茶水是菊香送上去的,就好像直接断定了她的罪名一般,而不客观的说经手茶水的其他人的身份呢?
不会查不出来吧。
连橙多年活着的经验让她终于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一点背后巨大阴谋的影子。
她思索片刻,又看了看菊香,估计这丫头说的也都是实话了。鎏绝的人来审问,也审问不出别的东西。何况连橙从私心里不想让单纯的菊香受难。
好歹也是身边伺候的人,虽说傻了点,也是自家的孩子。
于是连橙劈开牢门,说:“你走吧。”
“带着你家人快走,别犹豫了,远离京城,越远越好。”
“才能保住命。”
菊香眼里还含着泪,愣愣的看着连橙,最后,俯身向连橙磕了几个头,一句话不说的按照连橙指使的方位走了。
菊香是宫里的老人,自然知道有什么小道能够出宫。连橙担心的不是这个。
她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这点段位,还是没法和很多人玩。可她也不能一路护着菊香出宫,出了宫更加不能护着她找到父母再给送出城去。
她的时间不够了。再不回去的话……
此刻的菊香,顺着花园里的小道爬出了宫墙,慌不择路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而站在墙上的两人正在开口说话,声音细微,只有他们能听见。
“这姑娘回家去了。”
“没用的。她家那边早就被人拿人手看住了,就等延妃娘娘放走她,再来个瓮中捉鳖呢。”
“这样实对娘娘不利……”
“陛下料的没错。如今也不能将她再送进宫去了。”
“就地格杀吧。”
连橙不知道的是,她刚把菊香送出宫去,宫外的宫墙边,就留下一片血迹……
菊香是必须死的,犯了这样的大错,最主要是连累了连橙,还有那么多人牵扯进去,这姑娘从一开始就不能活。
连橙想的还是太窄了。
她用夜行衣潜进宫,恢复了一众人的意识,悄没生息的钻进自己的寝房,想要今夜浑水摸鱼的过去了。
谁知刚进寝房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她床上,眉头拧的死紧,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眼神在注视着什么。
连橙一进门,哑口无言。
鎏绝注视到她那一身打扮,目光就凉凉了。
而对着这种凉凉的目光,连橙都被盯出了几分愧疚。
“看来你如今是越发本事了。”鎏绝看着她道:“打晕侍卫,溜进大牢了?”
连橙惭愧点头。
鎏绝却好似没有多生气:“那人呢?”
“放、放跑了。”连橙一方面稀奇他居然没生气,一方面又想该怎么办。
鎏绝盯着她又看了好久,最终说:“玩儿够了吗?”
“嗯?”连橙不解。
“肆意行事,仅此一次。”鎏绝长袖一挥,灭了烛光:“下次再让我逮到。”
“就不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待刑的宫女失踪的事在宫内引起了很大轰动,无论宫里宫外,甚至连上朝上朝下的群臣都开始关注,但无论怎么找,人都是找不着的了。
就此无对症。
朝上很多大臣要求彻查,鎏绝也一一应了,为表公平,他甚至连连橙宫内都里里外外盘查干净,没有查出丝毫疏漏。
连橙没有告诉鎏绝那晚她去牢中,菊香跟她说过的话。
毕竟这笔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郁妃身边的人,跟菊香聊天,根本留不下任何证据。何况就算留下了也没什么,聊天内容没有丝毫过分的地方。没人能指证她们教唆杀人。
何况人家还能说,我们又不清楚菊香与那舞女之间的恩怨。
不,连橙甚至可以想,就连那舞女都是她们安排的也不一定。
连橙没有证据,不会到处嚷嚷。但她一定要提高警惕。
经此一役,连橙的威望大大降低,相反由于在中秋宴上的优秀表现,郁妃在宫内赢得了一波支持。就连朝上的很多老臣也默许了郁妃的很多举动。
鎏绝开始不时常来连橙这边了。
连橙清楚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埋怨,但她还信鎏绝说的,除了她之外不会碰一个人的许诺。而连橙只要有这个就够了。
她会日复一日的守下去。而她注定不会有孩子,所以深宫之中和别的地方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
应该吧。连橙这样对自己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一样。
可怎么可能呢。
她平素惯了孑然一身,而不是被所谓繁文缛节锁在这对于连橙所见所识的世界来讲太小太小的一片地方。每日见的人都要向她叩拜,除了鎏绝,没人会真心同她说话,没人能正常和她交流。
喜欢快穿逆袭:男神,超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