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12月18日,大明,广州。
齐国驻广州主事人周二贵在汉洲大货栈里,遇到了一个久违的老熟人,他昔日的东家周应平。
看着一脸沧桑的老东家,周二贵几乎未敢相认,不到四十许的年龄,却已经显出一副老态,左侧脸颊赫然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头发也有几分散乱。
“呵呵……,前些年,在淮安遇到了溃兵,被砍了一刀。好在没伤了性命。侥幸,侥幸呀!”周应平左手摸了摸脸颊上的疤痕,苦笑两声,“这兵荒马乱的,莫说生意不好做,就是性命有时也难保呀。”
“老东家,你不是在跑海上吗?如今,你这是……”周二贵小心地问道。
“二贵呀,你莫要再喊我东家了。”周应平笑了笑,说道:“七八年前,我已将你的身契送给了曹(曹雄)大头领,你早已是那汉洲人了。”
“我们汉洲已经建国立制,现在称之为齐国。大王乃是昔日我汉洲民政大总管……”
“这个,我是知道的。”周应平点点头,神情里露出一丝尴尬,“想不到,昔日一个……有为少年,竟然已成一国之君了。……世事难料呀!”
“我家王上英明神武,睿智非凡,如今更是将我齐国打理的蒸蒸日上。”周二贵朝着南方拱了拱手,由衷地说道。
“十年前,我就看出了齐天这少年是一个不凡之人。”周应平接话道。
“老东家,议论我家王上,请讳言。”周二贵左右看了看,提醒道。
“哦?”周应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个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年,如今已是汉洲之主,齐国的君王,自己直呼名讳,是有些僭越了,随即朝周二贵拱了拱手,以示悔意。
“老东家,可是在广州遇到难事了?”寒暄了半响,周二贵有些不耐了,货栈里的几个主事和黑衣卫还要他去后院议事,商讨如何将佛山那里的数万铁匠艺人弄一些到广州来,然后运回汉洲本土。
近期,听闻福建的郑家已经开始组织佛山的铁匠往泉州、台湾和吕宋转移,明显是在为以后大陆局势变幻而在做着准备。那么,汉洲要是不趁此机会,跟在郑家人后面,抓紧时间去网罗大量的铁匠和其他手工艺人,那汉洲货栈的工作可就太失职了。
君不见,驻南京的齐国代表和黑衣卫,使尽各种手段,跟郑家在龙江船场抢夺各类匠人,在松江争夺织工和丝工,若是广州这边动作稍慢一步,那很可能就让郑家抢了先手,把人都拐带走了。
南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