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明日就要流放了,难不成让连氏一直恨着连老夫人?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连氏连连落泪,握住她的手,“阳雪,多谢你来看我,你我主仆十几载,如今我要去千里之外的黔州,想必这辈子是见不着了。你务必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你那几个儿子都是争气的,老了肯定比我过得好。记得抽空写信,让我也安心。”
主仆两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陈嬷嬷催促,阳雪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连氏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衣袖里的东西,一下认出是一沓银票。
连老妇人向来不喜她,肯定不是她的意思。
爹……
连氏眼眶一热,只恨自己不孝,心中想起自己还是连家姑娘的点点滴滴。
曾几何时,她怨过自己的庶女身份,怨过父亲为何更喜欢嫡出的孩子,还曾怨过嫡母有意无意的刁难。可是现在她也为人父母,方知这世上人都是身不由己,想必爹爹也有自己的难处罢了。
连氏闭了闭眼,泪水流过,心中却愈发坚定。
徐德远那个伪君子是靠不住的,她一定要好好养育三个女儿,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着,她连氏这辈子就算没有儿子也会活得比别人更好!
这一夜,徐家许多人失眠了。
十月的天气有些微凉,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住,躺在床板上没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几个小的也熬不住,早就蜷缩在床板上,扯着稻草御寒,也睡着了。
剩下的人,都在担心着明日的行程。
大伯母一直唠叨着到底郑家会不会送东西来,一会儿又担心隔壁牢房关着的三个儿子,一会儿又拉着四婶絮絮叨叨的埋怨自己命苦。
徐音希和徐乐至两姐妹都没有睡着,徐弗唯白日了受了惊,看着病殃殃的,睡得并不安稳。
徐振英也同样担心未知的前途,可到底担心也无济于事,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着徐老头这会晚饭吃的啥,那老头一把年纪了不喜忌口,还当自己是部队练兵那会儿,就爱油的荤的,说好几次也不听。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徐振英心里想着徐老头,本以为自今夜会失眠,但许是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她胡思乱想着没多久也靠着墙睡着了。
天刚刚亮,狱卒们就开始拿着棍子吆喝他们起来,徐家人众人惶恐不安的陆续醒来,不安的排成一字队形。
徐家人一列,方家人一列,还有二三十个被木材案牵连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