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可见满山星光,离时却只剩下一心失望。
李扶摇缓缓站起身来,明月和草渐青两柄剑都自己回到了剑匣之中,而另外一边,李扶摇收剑入鞘,再没有看眼前的剑令一眼,收起剑玉,他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师兄是吴山河,却不再是当初他在快要下山之前见过的那个师兄了。
或许师兄还是那个师兄,那就是自己当初从一开始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这位师兄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就是因为还没有看清楚,所以才以为师兄会是自己心目中所想的那个样子,生出了这个想法,才会让他有些失望。
但如果一开始便知道师兄是怎样的人,那么又从哪里来的失望。
李扶摇自嘲一笑,拿出了老祖宗送出的那盏灯笼,提在手中,慢慢在这个星夜之中往山道那边走去。
赵大宝被陈嵊牵着,便等在山道那边,这一对师徒,等来了他们的徒弟和师兄。
陈嵊看了一眼那盏灯笼,然后问道:“你师兄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注意到了李扶摇腰间吊着的那个酒葫芦,那以前应当是在吴山河手里的。
李扶摇轻描淡写的说道:“师兄要回礼,送我一块剑令,我嫌弃礼物太贵重,就只好把这酒葫芦拿回来了。”
千里送鹅毛,有礼轻情意重的说法,当初李扶摇送出去这个葫芦的时候也是如此,但如今呢。
有些话说了一半便不用再说了,因为不管是听着这话的人,还是说话的人都知道了。
陈嵊说道:“今日果都是前日因,你觉得他做错了?”
李扶摇看了眼灯笼,老祖宗什么都给他了,就是剑山没给他,“师兄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不能理解,我本来也没有和他争的心思。”
陈嵊在这个时候便一点都不像是之前那种无良师父,反倒是看着精明很多,他感慨道:“俗世里的帝王,即便是有再好的朋友,兄弟,等到某一天,那人的功劳大到有可能取代他,就是我们说的功高震主之后,这段关系便要走到尽头了,情意这两个字重要,但是不是最重要,俗世帝王的皇位重要,因为那是一国权柄,他不能交于他人,自然也就不能容忍有能够威胁他皇位的人出现,如今呢?这剑山不是比那俗世皇位更重要了?”
“吴山河不算是什么坏人,但你要说他和一样,师父就想给你一巴掌,好好打醒你。”
陈嵊揉了揉赵大宝的脑袋,也不太知道该怎么来安慰李扶摇,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