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漆耳杯,李世民又大笑了两声,道:“李素。……呵呵,朕都忘了你已行过冠礼,来,子正,与朕满饮此杯。便当是朕为子正洗尘接风了。”
“啊?满饮……”李素额头顿时渗出了汗,为难地看着眼前的漆耳杯,这个漆耳杯颇具程家大开大合之豪放神韵,一杯酒不多不少,大约半斤的样子,一口灌下去,今日啥事都别干了,……话说,程家顺便连漆耳杯的生意都做进皇宫里去了吗?
“臣年纪尚幼,那个,不胜酒力……陛下真欲满饮?”李素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年龄,觉得暂时还能忍住恶心扮一扮嫩。
李世民笑得很开心,垂头一看自己面前的半斤漆耳杯,笑容顿时有些僵,沉吟片刻,似乎觉得自己应该也没办法一口干半斤,于是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那便浅酌即止,莫说朕欺负小孩,今日以君臣叙旧为主,啊,叙旧。”
很佩服啊,找完台阶连脸都不红。
于是君臣二人非常有默契地从豪放派转化为婉约派,端起酒盏浅浅地啜了一口,烈酒入喉,互相一阵龇牙咧嘴,痛苦不堪的样子,李素依稀感到殿外蓝蓝的天空飘来一个大写加粗的“怂”字。
“好酒!”李世民大赞,反正不管酒好不好,照惯例都必须要赞一声的,否则便是不识相,没品位。
李素不想昧着良心附和,烈酒虽是他发明的,可他真心不喜欢这酒的味道,太烈了,还是葡萄酿好喝。
李世民搁下酒盏,这才缓缓道:“子正,你虽长了个子,但却清减了许多,在西州那个荒蛮之地想必受够了苦楚委屈,朕把你调任西州三年,你……恨不恨朕?”
李素急忙正色道:“陛下言重了,将臣调任西州,是陛下对臣的一番爱护之意,臣感激陛下都来不及,怎会恨陛下?”
李世民呵呵一笑,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忽然盯住李素,李素似有所觉,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坦然,无惧,纯净。
李世民盯了许久,忽然展颜一笑,叹道:“看来确实不恨朕,当初将你调任西州时,满朝文武以为是因那篇阿房宫赋之故,皆谓朕心存报复,故将你贬谪,子正,你以为如何?”
李素笑道:“陛下是真龙天子,所言所行如日月辉映,堂堂正正,若果真心存报复之意,断不会行此手段,陛下将臣遣任西州,是因为西州确实需要臣。”
李世民目光一闪,道:“你果真如此想的么?”
李素苦笑道:“陛下,臣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