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一脸苦恼道:“朕与长孙舅父争执许久,差点不欢而散,长孙舅父只答应给子正兄加爵至郡公,最后朕与他闹得很不愉快,舅父拂袖而去……” 李素静静听着,微笑道:“陛下,不可因臣一人之荣辱,而使天子与舅父离心,陛下深知臣的秉性,对官爵向来不在意,郡公或是国公,对臣来说并无区别,陛下何必因为这件小事而令君臣不愉?便请陛下依了长孙相吧,臣真的不会介怀的。” 李治气道:“朕能登基,功劳最大的人是你,也只有你在朕最势弱之时毫不犹豫地与朕站在一起,为朕出谋划策,多次化险为夷,若没有你,如今坐在这里的人是我皇兄李泰,而朕,说不定已被圈禁或流放……” 眼圈一红,李治道:“朕若不晋你为国公,将来何颜面对你?这件事……我不能依舅父!” 李素急忙道:“陛下不可冲动,不可因此事而令君臣失和,尤其是长孙相还是陛下的舅父……” 话没说完,李治忽然摆了摆手,神情坚决地道:“子正莫说了,朕以往性情懦弱忍让,可是如今不同了,既然已是大唐天子,当有天子的威严和主意,臣子毕竟只是臣子,天子决定做什么事,臣子只能上谏,却不能横加干涉,这是臣子的本分,子正,这已不是晋爵之争了,而是君臣之争,新朝甫始,朕不能在第一件事上忍让,不能让臣子养成干涉君命的坏习惯,明白朕的意思吗?” 李素怔怔看着李治,此刻的李治,似乎有些陌生,他比以往更成熟,也更有主见了,登基不过数日,已然有了一些帝王该有的模样。 这些变化,也是成长的结果吧,赖以依靠的父皇逝去,除了逼自己成长起来,还能怎样? 李治忽然挥了挥手,道:“不说这事了,说点别的,子正今日进宫见朕有事?” 李素只好配合地跳过这个话题,道:“臣确有事求陛下。” 李治惊异地睁大了眼:“你竟有事‘求’朕?真是稀奇呀……” 李素苦笑道:“你是皇帝你老大,这件事自然要求陛下恩准的。” 李治饶有兴致地道:“说说,啥事?” 李素缓缓道:“臣与东阳公主相爱多年,当年的是非恩怨已随风而逝,臣生平最大的憾事,便是牵累了东阳,十年未能给她一个正当的名分,所以,臣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削去东阳的公主名号,待她孝期过后,臣堂堂正正将她迎娶进门。” 李治沉默地看着他,李素凛然不惧,直视着李治的眼睛。 良久,李治道:“你说的这些,东阳皇姐也同意了?” “是。” “子正,你与朕纵是情同手足,可你应该明白,咱们的交情再深厚,朕也不可能让公主与你夫人共侍一夫,历朝历代的天家都没这么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