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东升,橘光一点一点照亮天空。公鸡的打鸣声在村里此起彼伏,倒是充满了生机。 村口的埠头上,停满了渔船,渔民正张罗着渔网。堤坝外孩童们乘着退潮,一并奔到江边,在河滩上挖蟹子,浑浊的闽水打着江岸,吐着白腻的泡沫。 洪山村的百姓,在家里吃过一大碗稀饭后,从家里出门,肩扛着锄头,出村下田。勤劳的主妇们也是开始喂鸭,嘎嘎地声音到外头响作一片。 “命之修短有数,人之富贵在天。惟君子安贫,达人知命。” 这时候郎朗的读书声从林家的屋子里徐徐传来。 忙碌村民们不由都是停下脚步,看向林家。 “这不是林家的延寿吗?” “不是,我一早看到延寿去社学了,这是他们家的老二。” “哎呀,真羡慕铺司家里,有两个读书郎,不像咱们这辈子只能是在地里抛食。” “这么用功,说不准我们村里又要出个秀才了。” 说到这里,众村民啧啧羡慕,若非林高著家出了秀才,当初里长家不会把女儿嫁给林高著儿子,族里也不会分了十亩族田,这都是当初轰动一时的事。至今村里还时常念叨起,林定当年中秀才的事。 村民议论着议论着,就跑偏了题了。 “林家这后生能不能中秀才,我是不知道,但是可是厉害角色。” “怎么个厉害法,与我说说。” “前日你错过一场好戏,铺司家的大娘就是恶了老二,被铺司老爷扫地出门,赶回娘家了。” “不对,不对,看你这话传的,长媳妇是恶了林家一家人,才被扫地出门,他们家的延寿可是哭着找娘,但铺司硬是不肯。” 听了村里人都是高看一眼林延潮。谁不知道大娘仗着父亲是总甲,在村里是有名的泼辣角色,无人不惧。而这一次竟被一个十二岁的后生给收拾了。 “这林家老二秀才他爹当年若非遭了倭乱,他眼下的路恐怕会好走点。” “别看没爹没娘,这样的孩子早当家立业,人家懂事。” 林延潮的读书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些乡邻的议论倒是一句不落的听在他的耳底。 这时候林浅浅开门进来,听得外面的议论,怕林延潮生气连忙道:“别听这些闲言闲语的。” “他们要议论也就随着他们罢了,嘴巴可是长别人头上的。大娘回到娘家后,谢总甲有没有来找我们家的晦气?” 林浅浅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爷爷说了,大娘的爹谢总甲听说是极其护短之人,若是贸然找上门来质问,我们家倒不怕,若是不找上门来,那事情就糟了。” 林延潮不由点头心道,爷爷果然是个明眼人,看得明白,待到谢家真正找上门来一日,必定是谋定而后动,那时候就真麻烦了。 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