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后脸色皆变。 朱赓顿足道:“我早知宗海筹谋大事,却不料竟是死谏,太后也是他得罪的起,他有几条命啊。” 沈一贯却叹着道:“余倒是敬佩宗海这敢为天下先的勇气。” 几人说话间,但见不少官员已是闻讯赶出,涌至御道两旁来看林延潮。 这时林延潮的奏章还未告谕天下,众官员们都是不知就里,只以为林延潮也与陈思育那般牵涉入楚党之事,而被锦衣卫拿走。 林延潮为人谦和低调,虽说平日与众官员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人缘还是可以的,现在被拿下,众官员都是替林延潮惋惜。 王家屏叉手而立,从刚才到现在脸色阴晴不定,陡然他一拍会极门侧的砥柱,怒道:“太后以天下私潞王,内阁不说话,户部不说,御史不说话,满朝官员都不说话。” “唯有讲臣冒死上谏,为朝廷,天下百姓争这四百万两。此时内阁何在?不出面建白也就罢了,难道连出面保一保大臣都不敢,闭门作缩头乌龟吗?” 众讲官看去,但见内阁大门紧闭。这时候张四维,申时行二人是唯一可以在天子面前保下林延潮的,但是他们此刻却不知道干嘛,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甚至连出门来看一眼也是没有。 沈一贯劝道:“忠伯兄,阁老们也有阁老们的难处,林中允这一次触怒太后和天子,谁出面保他,都会被迁怒啊。” “林中允是申阁老的得意门生,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一定会出面来保他的。” 朱赓也是道:“忠伯兄,忍一忍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二人说完,王家屏脸上更恨,当下伸掌连连重拍砥柱上。 几掌下来,满手是血。 黄凤翔与几名讲官都上去劝道:“忠伯兄,不必如此,我们与宗海同僚一场,心底之痛不亚于你啊。” 几人中唯独于慎行不动声色,大家都以为他新补日讲官,与林延潮交情不深。 但哪里知道于慎行,这时忽快步上前,上前却截锦衣卫的队伍。 见了这一幕,几人都是吓了一跳。 于慎行疯了,这锦衣卫也是你截的,不怕下诏狱,也不怕惹天子太后嫌疑吗? 王家屏等人拦之不住,这时于慎行已是敢至锦衣卫的队伍前。 押送林延潮的锦衣卫见有人来截,不待对方靠近,就一并拔出绣春刀来。 锦衣卫指挥上前喝道:“锦衣卫押解朝廷钦犯,靠近者,杀!” “杀!”左右锦衣卫一并喝道。 于慎行停下脚步,拦在队伍之前。 这时御道左右的众官员们都是看呆了,于慎行这是作什么?截人吗? 林延潮见于慎行赶来也是诧异。 于慎行是新补的日讲官,他是张居正一手提拔上来的大臣。 但在张居正夺情时,却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