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至少人还在提学道,没有转到州府衙门,这案子朝廷没下文前,我们都有机会。”赵大公子强自撑着面子,然后向赵老太爷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这边也派人与林延潮谈一谈?” 赵老太爷摇了摇头:“此人身怀利器,杀心已起,这时候谈了……多半也没用。但还是要试一试,就让吴通判去吧,他一向喜欢白费力气。” 府衙的后院里。 这正是六月的天,日头还算和煦的。 林延潮在府衙后院的池塘边,亲自刚刚种下两株柳树。 这两颗柳树是主管河工黄越送来的,眼下归德沿着黄河大堤上都种上了这样的柳树。 这柳树易成活,抓地牢固,在堤上种植柳树不仅好看,还能防波固堤。 林延潮亲手在此种下柳树,心想若是自己以后能成名臣,那么这两颗柳树以后大约也是能陪着自己留名归德。 他日这府衙新官到此,旁人与他介绍时,都会说上一声,'此乃前知府侯官林延潮所栽',大约就是如此了。 林延潮忙的汗流浃背,然后至院里的亭子下休息。 下人给林延潮奉上热巾香茗,早侯在一旁的陈济川上前道:“老爷,按察司杨臬台来信了。” “哦?说什么了?” 换了一般的知府听说主管一省刑名,监督官员的按察使给自己来信,还不得吓了一跳。 但是林延潮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坐着擦汗。 陈济川道:“杨臬台说,赵家尤家他们告状的事,他已是压下,请老爷你尽管宽心。” 林延潮闻言手上动作一停问道:“怎么你们替我招呼过杨臬台了吗?”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作,是,杨臬台自己派人送信来了。” 林延潮点点头继续擦汗后道:“杨臬台有心了,替我谢他一声。” 但见林延潮口里说谢,但语气里却是理所当然。 “还有老爷,几位通判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 不久几位通判入内,以下属之礼参见。几位通判陆续道:“启禀府台,今年府内夏粮丰收,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不过有些地方抗缴拒缴,但大体上百姓们都还是支持的,今年夏税不会拖过八月。” “漕船也已是准备北运,本来都与漕丁说好的,但突然他们又闹起来,向官府要开拨的银子,否则就不开船北上,这银子不知是给还是不给?若不给,怕会不会延误了漕期。” “还有疏通贾鲁河的事,本预计六月中旬完工,但近来有人闹事,明里暗里阻扰河工进度,幸好影响不大。” “简直是些刁民,”吴通判有些愤慨,但仍是道,“近来地方闹事的多了一些,不过府台放心,下面官吏都一直尊奉府台的谕令,办事都还算得力,只是百姓方面却是难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