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官这两年来却与建储之事上毫无建树,所以这一次听说不仅林侯官要失势,连礼部尚书之位也要易手。” 何乔远道:“元时所言的事,我也有耳闻。大宗伯在部以来,部里的事可谓井井有条,王太仓也不能说撤就撤吧。” 于孔兼道:“此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京察就要到了,大宗伯怕已是庇护不了咱们礼部。” 何乔远叹了口气。 这时于孔兼对顾允成道:“季时,礼部现在就是如此,你兄长这一次主京察之事,可要为我们的官员说说好话啊。” 听于孔兼这么说,何乔远心底一动。顾允成则是一脸惶恐地道:“司君言重了,京察的事向来是太宰与总宪执掌,家兄说过了他在考功司只是行份内之事。” 于孔兼笑着道:“季时,司君面前又何必自谦呢?满京城官员里谁不知道,吏部考功司的赵梦白与顾叔时乃是当今孙太宰最器重的人呢。” 何乔远端起茶盅,笑了笑道:“是啊,京察之时还请令兄高抬贵手才是。” 顾允成连忙道:“老大人言重了。家兄对老大人一向敬仰,老大人又什么吩咐,卑职一定转达就是。” 何乔远笑着道:“不敢当啊,何某要求令兄多多帮忙才是。” 何乔远算是明白今日于孔兼,顾允成二人上门的来意。 二人聊了一阵后即是告辞了,何乔远心思沉重地回到了书房,他不由道:“这于元时在部时还是一口一个大宗伯,现在都改口称林侯官了。” “看来还是顾叔时厉害,他这一回朝即不知为吏部拉拢了多少人,这一次把手都伸到礼部来了,真可谓长袖善舞啊!” 想到这里,何乔远当即对外头言道:“立即备轿,我要去林府。” 正月的礼部。 连绵细腻的春雨落在公堂旁的天井里,正月刚过,各衙门开印后都有些疲乏与怠慢。 唯独礼部上下倒是一开衙后即是进入了忙碌。 正在坐堂处理公事的林延潮,这几日渐渐感觉到一丝异样。 身为衙门里的官员,对任何细节之事都极为敏感。比如说现在,林延潮可以感受到下面向自己奏事的各司官员面上虽是恭敬依然,但神情态度之间却比以往有些一些不同。 到底如何不同,林延潮一时也说不上来,但身在衙门久了,总能敏锐地体察到一二。 林延潮明白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 正如同天子与内阁大学士的关系,决定了内阁大学士的权势一样。 内阁大学士与六卿的关系,又决定了六卿的权势。 这就称之为背景。 天子不信任王家屏,所以上下都知道他是迟早要走的。无论王家屏怎么搞好与天子关系都弥补不了。 而天子器重王锡爵,所以上下都知道他回来后,内阁权势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