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姬苌是特殊的。
但她不是。
她从母亲身上得到的仅仅是病疫的萌芽,一团瘟气。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瘟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而她也的确这么想。
若是就这样死了的话,或许就能轻松一些了吧?
或许自己的父亲就不用活得那么辛苦了吧?」
「就是这样渺小的愿望。
也被病疫给摧毁了。
作为寿命长于人族的父亲,最终还是被那辆马车无情地带走了,连骨灰都没能留下。」
「她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模样。
同样,也不知道自己的相貌。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在乌農镇,几乎所有土生土长的人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模样。
那一天。
几个一起玩的玩伴笑着说,若是有朝一日长大了,或许可以与她结亲。
那一天。
她头上的面纱被扯了下来。
那一天。
她失去了自己的玩伴。」
「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么想着。
但并没有任何后续。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去寻死。
并不是不敢。
而是连寻死这件事情都觉得无趣了。
就这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
作为半妖,她并没有获得任何的特权。
在生病的时候卧床。
在垂暮之中等待着,哪一刻自己再也不会醒来。
大夫会定时来她的家里给她送药。
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衫,不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然后临走时带走她家里的一件勉强值钱的东西。
看着家里边逐渐变得空落落的,她就在盘算着自己还能活多久。
但这般盘算着时间久了,也就腻了。」
「死了算了吧。」
「每一天都在想着催命的马车什么时候停在自己家门口。
每一天都在等着终点。
一直到意识变得模糊。
一直到目光变得涣散。
能够感觉到体内的某些存在正在侵蚀着自身,那是孩童时候就伴身的,如同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