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秦禄更是吓得手一抖,差点儿将捧着的茶壶打翻到地上去。
以西厂督公如今的权势,放眼世间,除了女皇,恐怕还没有哪个人敢将他视作一个内侍。秦公公心中不由更加佩服五公主,心道这位战功赫赫的帝女果然连胆色都非同一般,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厂督,天底下恐怕也就她一个了。
这边魏芙也吓得不轻,她冷汗涔涔,不住地拿眼风偷瞄那头的厂督,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虽说殿下武功高强,可毕竟寡不敌众,西厂番子的数目几乎是她们手下人的几倍,加之此地距京都千里,就算公主真的在路上有了好歹,待蔺长泽返京,以女皇对他的信任,他只需胡编乱造几句便能搪塞。因此,若这个厂督真的对殿下动了杀心,只怕在劫难逃。
然而事实同众人的预想出入甚大,蔺长泽没有动怒,甚至连半分表情的波动也没有。他端着茶盏自斟自饮,半晌才瞥了魏芙一眼,道:“没眼色的东西,公主让你坐便坐,推三阻四成什么体统。”
魏副将心头长吁一口气,赶忙连连谢恩,这才战战兢兢地坐在了周景夕旁边。
五公主的神情淡漠,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何不妥。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驱走了几分寒意,仿佛一日来的疲惫都去了大半。
三人同桌,没有一个人说话,就那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诡异至极。魏芙端坐在长凳上,眼观鼻鼻观心,忐忑得连手指都不敢妄动。突地,耳旁传来了五公主的声音,问她说,“你觉得那位当家长得怎么样?”
魏芙有些惊讶,抬起头来望向周景夕,边想边心惊胆战地点点头,“还不错。”
两人正说着,跑堂的大汉送来了切好的牛肉和一些小菜,连带一坛陈酿女儿红。酒香四溢,醇美不似凡品。秦禄上前,抱起酒坛在三人面前的瓷碗里倒上酒,复垂着头退到了一旁。
周景夕单手支着头,对她的眼光表示认可,又漫不经心道,“我也觉得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把他抢回去,给你当夫君?”
魏副将那头正在喝酒,闻言,一口女儿红险些喷出来。喉咙呛得发痒,又不敢在蔺长泽面前咳嗽,只好硬生生憋得脸红脖子粗。她有些懊恼,皱紧眉头看向周景夕,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来:“殿下开什么玩笑?”
周景夕朗声大笑起来,接着脖子一仰,将碗里的酒水喝了下去。蔺长泽面色平静,目光看向她,只见一行清流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徐徐滑落,一大碗风沙渡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