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光是蔺长泽下毒的本事都能让她吃一记大亏。他说自己没有还手之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周景夕半眯着眸子端详蔺长泽。
像他这种人,耗尽了毕生心血才得到了如今的一切,还没来得及登峰造极,是不舍得死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让自己置身绝境。
思及此,她的眉头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忽然道,“究竟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轻挑眉,反问。
“……”周景夕似乎有些犹豫,她的双手在背后狠狠握紧又张开,脸上的神情仍旧平静,“六年前在蛊阵,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蔺长泽漠然一笑,回答她时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道:“殿下未免抬举我了。当年我入蛊阵救你,并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自然也谈不上舍命。”
没想过有什么后果?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周景夕觉得有些可笑,西厂厂督一贯以城府极深运筹帷幄著称于世,竟然也会有不计后果的时候么?她低下头思索了瞬,口里道,“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想问厂督了,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现在总算知道了。”
说完,她抬起眸子,不料正好对上蔺长泽的视线。他也不说话,只是以一副阴森凌厉的目光审视她。周景夕似乎对这样的眼神习以为常了,她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只是双臂前伸朝他行了个很足的抱拳礼。
“……”蔺长泽面上的容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薄唇抿成一条线,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语。
周景夕垂着眼,自然看不见此刻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只是径自道,“多谢厂督养育之恩,也多谢厂督两回救命之恩。”说完直起身来看向他,目光像一潭死水,“这个礼本将欠了你五年,如今算是还清了。”
他阴恻恻地斜眼睨她,上挑的眼尾阴沉之中透出浓重的戾气,冷笑道:“还有两日才到京城,殿下和咱家划清界限的动作倒是很快啊。”
周景夕是宫里长大的,当然知道掌权的太监说话都有拖音的习惯。慢条斯理,七拐八转,权势越大的拖得越好听。很显然,蔺长泽是个中翘楚,尾音一个“啊”拖得柔媚悠长,听得人不寒而栗。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拎着佛珠的左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只是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原本就苍白的关节甚至泛起了青。
周景夕收回目光看向别处,神情淡漠,“厂督如今是三公主和诤国公一派的人,三皇姐向来看我不顺眼,厂督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