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沉沉,在帷帐之内,只能听到外头西洋摆钟的哒哒声,静谧如许,康熙的声音深沉而悠远。康熙能够登上皇位,或许有些偶然,但是稳固这的皇位,将天下握在手心,却非福全那样朴实平和之人能够做到,更非常宁那样游手好闲之辈能做到。这天下注定便是他的。
“朕曾经一直以为芳仪十分贤惠...”康熙眼中含了无数的回忆,“其实立了芳仪为后,朕并不喜欢她,这样的政治婚姻,叫朕厌恶!朕当时时常在想,朕是天下至尊,为何还要不得不娶一个女人来稳固自己的帝位江山?!”
“所以,皇上早年最宠爱的人是荣妃?”温皙听得有几分兴致,便爬起来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插口问道。
康熙脸上带了几许无奈的笑,点了点温皙的眉心,“你呀!这种醋也吃?!荣妃当年不过是个庶妃,长得也不算倾国倾城,只是性子温和又柔顺,脾性对朕的胃口,还读过书,能跟朕说两句话罢了!”
“朕早年内宠不多,当时除了芳仪为皇后,然后便是你姐姐位份最高,朕最宠爱的人便是你姐姐和荣妃。芳仪处处贤惠,叫朕也渐渐对她有了不少尊重。相比芳仪的贤惠,你姐姐就是一副处处拈酸吃醋的脾气!”然后含着笑意凝视着温皙,“这点倒是跟你一模一样!”
温皙不悦的一哼,记忆中的嘎鲁待姐姐自然是高傲而自信的,她风华绝代,被称为满洲第一美人,只怕比温皙还要更美二分呢!康熙素来好色,自然会喜欢这样的美人。嘎鲁玳姐姐是骄傲的,她是遏必隆的女儿、鳌拜的义女。四辅臣中两个是她的阿玛,自然瞧不起满洲下女出身的赫舍里皇后,当时的碰撞自然不会少。
康熙继续道:“芳仪身为皇后,却处处忍让着她,朕便愈发觉得芳仪深明大义,心胸宽厚。便待她愈发好了。后来有了承祜,朕着实喜欢这个孩子!那是朕第一个嫡子,有时候时常在想,若是承祜平安长大,朕也不会立胤礽为太子。”
“小时候好,长大了未必好,就如太子,幼时不也是很好吗?若是承祜阿哥长大,未必不是第二个胤礽!”温皙很不客气地道。“孩子好不好,要看父母教得好不好!”
温皙的意思就是说康熙教得不好了,康熙却不生气,反而笑道:“许是朕子嗣愈多,对胤礽的关爱便不及从前了吧,才叫他生了不该生的念头。”
至于这个不该生的念头是什么,温皙晓得,康熙更晓得。却还是容忍着太子。
“只是,朕有时候也忍不住去想。胤礽这样的脾性,到底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