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极速直坠,呼呼风啸过耳。
在这一刻,痛失亲人的伤感消失殆尽,唯剩无边无尽的恐惧鞭笞着她每一根神经,驱使她双手牢牢环住这仅有的依靠,埋首进朱棣温暖坚实的胸膛,等待着堕向死亡地深渊。
噗通——
一声振聋发聩的重响直穿耳膜,下一瞬,巨大的撞击力击上全身,疼得仪华肝胆俱裂,再无一点意识,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人死了为什么还会有痛觉?仰或这里就是地府炼狱?
混沌间,仪华只觉冰火两重天,一会儿是如坠冰窟的冷,一会儿是身在火海的炙,让她备受煎熬。不过这期间,总有一个予人温暖的还抱,为她驱走寒冷冰霜;又有一双微显粗糙的手掌,为她擦拭额头细密的热汗……
是谁在这样对她?她不知道,亦不熟悉。但感受着他强势温暖的气息,惶惶不安的心便渐趋宁静,仿佛天地之间,只要有这一抹直抵人心的温暖,她就可以不惧黑暗的侵蚀,放心的任由无力漫延。
这样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身上似乎能蓄积起力气的时候,她终于摆脱了黑暗的纠缠,挣扎着睁开似注有铅液的双眼,瞬即,一丝跳动的红光跃入眼内。光线强烈晃眼,她不适的眨了眨沉重的眼帘,待适应这突然介入的强光时,她涣散的目光,直落入一双灼灼发亮的深邃眸子。
“你总算是醒了。”见她睁眼看向自己,朱棣好似松了口气一般说道。
他是谁?
仪华微蹙双眉,想要开口询问,却才微微扯动嘴角,立即有一种撕扯的剧痛传来,喉间也仿佛被人扼住,发不出一个音节,她不由倒吸口凉气,面露痛苦之色。
“你别动!”朱棣语气微重的低喝一声,既而拥起仪华靠枕在手臂间,顺手掬起一缕清水,送到她干裂的唇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低语道:“下坠那会,你被藤蔓缠住撞上峭壁,受了些内伤。”
听朱棣一番解说,仪华渐渐的恢复了神智,也略识得了眼前的情况。她又一次从山崖上跌入大难不死,而与她一起坠崖的朱棣也同样无事。只是现在所处之地显然不是王府,且他们也没被获救……
许是看出仪华眼里的疑惑,朱棣等她略微饮进一些清水后,声音沉缓道:“本王的亲兵知道这个地方,只是要下到谷里的山路难走。这谷里颇大,夜间要寻人也不易。”说着,略一沉吟,“唔”了一声又道:“估摸天色,差不多是两更天,再过一两个时辰,他们必会寻来,你再坚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