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轻吁了一口气,又凝目向朱棣看了一眼:他正握笔挥毫,神情专注且虔诚,笔尖下每一笔一划皆是细心勾勒,下足了力道与耐心——以至短短二百六十字的《心经》,竟然写了近半个时辰也未完!
一抹强烈的情绪闪过,仪华精神又提了几分,随之。身上的难受劲儿也加深了几分,让她直想立马出声打断朱棣的专注。可依朱棣今日的异样,此刻全身心投入的专注,她如何开心口呢?
好在没过多久,《心经》最后一字写出,仪华心下一松,却不及这口气松完,但见朱棣右手死攥笔管,久久未下笔写下“大行皇后马氏”几字,又眼看一滴浓墨因他手上的力道要滴落下来,寒衣将要被毁,朱棣却毫无所觉!
当下仪华一急,想也未想低呼一声:“小心墨汁!”,迅即往前俯身,伸手一把抽开朱棣握笔的右手。
正陷入过往回忆中的朱棣,冷不防让仪华一手挡开,右手往一边偏去,笔尖下的墨汁顺着力道往上空一划,几滴墨汁瞬时清溅上朱棣的衣襟、脸颊。
登时,朱棣脸上一黑,僵硬着身子转过头,就见仪华脸上冷汗涔涔,一手紧扣住案桌沿儿,一手捂着肚子,口里“唔唔”地痛吟。
没想到会见仪华这样,朱棣怔了一刹那,即刻反应过来,“嘭咚”一声退开x下的紫檀木座椅,起身扶住仪华。道:“你怎么了?”说罢,又忆起她临盆就是这月,心中不由一慌,睁大眼睛狠瞪着仪华,道:“你不会是这就要生了?”
仪华撑着他的袖口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朱棣震惊的面庞有两滴浓墨,想扯一扯嘴角笑一声,何奈肚子猛的一下剧烈抽痛,她止不住“啊”地一声痛叫,才大喘着气道:“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刚……才肚子撞上了……桌沿……啊!”
一句话未说完,又一阵抽痛传来,仪华尖声一叫。
尽管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朱棣却从未碰上这种情形,又听仪华是撞上了桌沿,他大骇不已,忙打横抱起仪华,就朝外叫道:“来人啊!传良医!”
话音未落,闻得仪华叫声的陈妈妈、陈德海几人已跑了进来,见朱棣一脸狼狈的抱着仪华僵直站着,他们脚下皆是一滞,这才由最镇定的陈妈妈上前说道:“没事没事!产房早备在右偏殿里,王爷您先抱着王妃过去。”说着一边引着朱棣往产房走去,一边又高声张罗着生产事宜。
因仪华生产就在这月。事事俱是准备的妥妥当当,四个稳婆、两个医女随时候命,至于什么白纱布、生产侍候的嬷嬷、婢女自不必说。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