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他一直期盼的征途。
正说着,陈德海送了张月茹回来,朱棣深眸微垂,再抬眸时,眼中狂热之色已无处可循,只语气平淡的让了仪华休息,便沉声吩咐道:“一个时辰后,让观童来见本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转眼之间,脚步声渐趋渐远,仪华骤然扭头,看着苍茫夜色中匆匆离去的身影,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今日的张月茹,乃至是她,在雄心勃勃的朱棣心里,与他为之汲汲为营的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相比,不过是鸿毛而已。将来甚至是那帝王之路,更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儿女私情,毕竟他首先是燕王朱棣,其次才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她要永立不败之地,单是曾经的共同生死远远不够,她必须与他并肩而立方可!这不论是为了她自己、她的孩子,还是那若有似无的丝丝情意……
窗外又起了风,飘起雪,纷纷扬扬的漫天盖地,一片模糊。宫门口两只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灯影恍恍惚惚,却在浑然一色的夜幕下,红光格外的醒目耀眼,一如一盏指路明灯,照亮前方。
路,迢迢无尽,却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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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溶化的时候,春来冬去,已是早春时节。
转眼到了出征前夕,三月岁朝之日。
这一个半月期间,朱棣一直忙碌非常,府中总有武将进进出出,仪华与他虽处前后宫室,见面的次数竟不如他的亲信属下多。这一日,出征在即,万事具备,朱棣见今日正好是初一,便召了仪华过来。
仪华听陈德海说,朱棣近来饮食紊乱,常食一些白面馒头凑合一顿,于是她就命厨房熬了参汤,亲手奉着去书房寻他。
书房一向列为王府重地,尤其是近来一月多,此处更是严密把守,不许闲杂人等出入,硬将一间小小的书房守得如铁桶一般。
这会儿,眼见陈德海领着仪华缓步行来,众人或多或少的瞟了几眼。
一下子数十束目光投来,仪华自是察觉,亦没错过众人眼中的诧异。她笑容加深,背脊愈发挺直,坦然地接受众人的目光。
行至书房前,仪华轻叩门扉,片刻,朱棣言简意赅的吐出“进来”二字,声音里似乎隐含着几许不悦。她不解的思量一下,随即推门而入,见朱棣负手立于窗扉下,浓眉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这是怎么了?”仪华将汤盅搁到书案上,一句话脱口而出,又觉不对,立时改口吟吟笑道:“在想什么?”
朱棣无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