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谢德文手里的惊堂木一拍。
作为一个族长,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惊堂木。
谢德文凌厉的目光在每个耆老面前扫去,有的低头,有的丝毫不示弱,与他对视。
“尔等想过没有,向天下士人邀请,那不是公开承认自己隐藏一千五百黑户吗?汝让天下士人如何看待此事,难道还嫌丢脸不够吗?”
“全庄围攻官府,当官府是吃素不成?这是送人把柄,难道尔等想造反不成?”
谢德文也唾沫星子反击。
谢德仁大声吼道:“族长,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应该怎么办?”
其它几个耆老此时暂时停止说话,个个睁大的眼睛,盯着谢德文。
“地租想五成是永远不可能了。”谢德文冷冷地说道,“有了官府,就永远没有黑户。”
此时,个个耆老个个脸色极为难看,有的铁青,有的脸变得通红,有的变成猪肝色,精彩之极。
“族长。如此而言,官府要把谢家庄赶尽杀绝吗?”谢德义颤抖着问道。
谢德文如同白痴看了他一眼:“张家庄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这个,这个。”谢德义迟疑一下,不得不说道,“当然比以前好。”
“官府在赶尽杀绝了吗?”谢德文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谢德义看到谢德文的表情,心里极不舒服。
他语气极为生硬地说道:“但是,族长,官府对于谢家庄根本就是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谢德文又是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当协河亭亭长上任之时,谢家庄如何对待官府的?”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以前想法非常惭愧。
如同这些耆老一样,以前他也是对于一个亭长不以为然。
他不但是协河亭最富裕庄子的族长,还是九品散官。
虽然亭长自称为官,其实本质就是一个吏而已。
他虽然是散官,可也是朝廷命官,两者存在本质区别。
所以他打心里瞧不起黄东这个亭长,更何况族里又有人在潼南府路当判官。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亭长来这里不到一月时间,整个协河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有窝棚全部不见了,全部免费搬进变成了整整齐齐的住宅。
如果一户两户倒也没有什么,他们谢家庄也有这个能力。
不但如此,凡是住在茅草屋的,每人还发了十斤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