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入礼部还不满一个月,这时候派人把他叫回来算怎么回事儿?他不能死,不能有事,不能叫儿子回来!陈老爷子颤巍巍地抬起手,抖着歪了的嘴吐字不清地道,“不,没,死,我儿,不,回,回……” “老头子快别说了,我这就给儿子送信让他马上回来!”皮氏急匆匆地走出去,陈老爷子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皮氏虽然能说会道会惹事,但毕竟是个没经过什么大事儿的乡下老太太。丈夫病危,儿子媳妇都不在家,府里的下人们又不给力,她手忙脚乱了一阵儿后冷静下来,赶忙让人去秦家村送信,让族里派人过来帮忙。 陈四爷和陈二爷得了陈老头儿病重的消息后,聚头商议。 “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吗,咋忽然就病重了?”陈四爷表示不相信。他们这位大伯哥从小惯会装腔作势,粘不着碰不着的也得嚎上几嗓子,为此他们哥几个小时候没少被大人揍。 这都什么岁数了,还来这套? “莫不是缺钱了,打算让济县的东家掌柜们给他送钱,让咱们给他造势去?”陈二爷拧着眉头。 弄来钱又咋样,大伯哥和祖谟前一阵子弄了那么多钱和东西,也没见他们出钱给族里干点儿实事儿!陈家是出了个状元身的员外郎,可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如秦家多了个弃妇风光! 看秦德在村里横着走路,陈二爷就眼气! “要不,把小暖叫上吧?怎么说那也是她亲爷爷,她不管谁管。”若是大伯哥真是装样儿,带小暖去了更解气不是?陈四爷咧开缺了两颗牙的嘴,笑得奸诈。 陈二爷想到小暖一家就脑袋疼,“你去叫她?” 小暖家的狗和绿蝶把门,陈四爷还真不敢去,“要不,咱找里正商量商量?” 陈二爷立刻点头,“就是,这人老了啊,今晚脱下鞋和袜不知明早穿不穿,万一大伯哥真有事儿呢,走!” 作为一村里正,夏秋缴粮这两个时段是最忙的时候。秦德刚从县衙门开会回来,朝廷下令要各村上缴八成的夏粮,县衙门叫他们过去摸清各村有多少亩能收的稻、麦、油菜,然后根据上中下等田的亩产量,估算出各村该缴的数目,接下来便是由里正们催缴夏粮了和算钱了。 完不成的,得提着脑袋去见知县大人。 缴粮的事儿,里正倒不是多发愁,毕竟大伙都明白缴上去的粮是给金吾卫打仗用的,莫说缴八成,便是让他们把粮都缴上去今年吃草,大部分人也乐毅! 秦德拿着笔算着村里哪几户刺人家会闹事儿不缴,哪几户缴粮之后日子真会过不下去,又要怎么周济他们一把…… 所以一肚子事儿的秦德听说陈老头儿病了后,只觉得烦,“你们自己去就成,叫我算啥事儿!” 陈二爷和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