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一看还是个瘦了些的佳公子,没有脱相,只是眼里一片暗沉,整个人的气质暗郁了不少。 “日爰来了。”陈祖谟的声音沙哑无力,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没有因连番的打击失了气度,通身仍旧是读书人的沉静超然气派。 日爰……叫得真亲近,小暖的男装版——绫罗霓裳的小东家秦日爰拱手,“先生节哀,保重身体。” 这个称呼让陈祖谟心中一酸,他以后混得再好,也只是个先生了……该死的…… 他看了一眼父亲的墓碑,吞下了后半句。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该咒骂哪个了,只得怨一声: 该死的……命! 待秦日爰给陈老爷子上香祭拜后,随着陈祖谟进了一旁的茅屋落座。 这茅屋比初建时整洁去多,屋内分了里外间,会客的外间布置雅意,博古架上的书和屋内燃着的驱蚊香,让人觉得此处不失为会客佳处。 不过这种感觉可不是随便来的,而是用钱堆起来的。南下豪赌一场香料的小暖,当然闻得出茅屋精致小香炉内的香乃是上等的好香,随便一小片也够一户五六口的农家一年活得舒舒服服的! “这几日日爰在忙何事?”陈祖谟主动为秦日爰倒了茶,轻声问道。 秦日爰谢过,才道,“都是生意上的琐事,不值一提。” 陈祖谟微微点头,“绫罗霓裳的店现在有六家了,自是事情繁多,你的第一庄内种的东西,叫……棉花?” 秦日爰点头,“不错,的确是叫这个名字。” “若是这东西真能取暖御寒,日爰应向衙门上报,会受到朝廷的嘉奖。”陈祖谟替秦日爰分析道,“若是有大用处,便能推而广之,日爰定能因此名留青史。” 名留青史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不想他小小年纪便做成了!陈祖谟羡慕得带了相。 还算他有点见识,秦日爰谦虚道,“日爰不过是侥幸赢了个庄子、请了个能干的管事,种棉花的是秦夫人和花匠,若是能名留青史,也该是秦夫人,而非日爰。” 陈祖谟的羡慕立刻扭曲了,他强行把嫉妒压下去,笑道,“日爰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陈某实在佩服。秦夫人收拾田地上确实值得称道,她在陈家时,家里的田地都是她收拾,那时年年村里长得最好的庄稼便是陈家的。”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陈祖谟表扬娘亲,但小暖听得又气又心疼。陈家近十亩地,除了夏收秋耕实在忙不过来时请一两个短工,平日里除草、浇田、施肥都是她娘,后来小暖大一些后,是她们两个在忙。不光田里,她们还要做饭、洗衣裳、打扫院子…… 便是这样,陈家还觉得娘亲没用、碍眼! 她奶奶的!小暖想掀桌子! “我听小暖提起过日爰,她对你颇为赞赏。秦夫人也